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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芽也早就察覺到火焰對女鬼無效, 女鬼甚至以火焰來損害身邊的一切事物。
離女人最近的張繁宇率先受到傷害, 或大或小飛射的火星子-彈傷到他英俊的臉上, 可他臉都不皺一下,依舊固執地朝前走。
張繁宇那張好看的臉燒得通紅, 然而,火光映不亮他灰白的眸子, 更顯得這失明的眼睛白得突兀。
向芽握槍的手力度漸漸加大, 不知不覺把槍柄也握得凹陷下去。
背上女人見他還是沒回應自己的話, 氣得陣陣冷笑,飛揚的火發更加肆意地觸碰周圍。
「如果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現在應該很後悔剛才做出放火這件事。」女人陰著聲音對向芽道。
向芽眉頭輕皺,她迅速利用變形液將手中槍-支變成水槍,一下子把火澆滅,燒得坑坑窪窪的頭髮露出焦黑的一面。
「是嗎?但我有能力兜住自己的行為。」
向芽平靜說道,下一秒,她的身影極快地來到女人後方。
向芽可能連自己也不知道,在過往歲月里她也曾被桂遲的行為影響著,譬如,越在憤怒的時候,她表情越是冷靜。
而越憤怒,她的狀態就越往另一個攻擊力極強的極端狀態的自己靠近。
『這是怎麼做到的?』
女人有瞬間的驚疑,但很快被胸口受到穿捅過來的刺疼奪走了所有注意力。
她吐出白色的血液,訝然地扭過身,下方不遠處,向芽正仰頭注視著她,手中的槍早就變回原形,被向芽穩穩地捅入她的心臟處。
女人難以置信又怨毒不甘地盯著向芽,眨眼變成薄薄的紙人形態。
軟塌塌的紙人皺縮、曲成幾面從半空中掉下來。
受到致命傷後,維持人形的法術也消失了。
女人變成向芽之前和假的張繁宇在客棧前遇到的女紙人一般,軟趴趴掉地上,耳垂上同樣隱藏了一顆紅點。
『第一個假冒我的紙人出現了,是誰操縱的?這個紙人怎麼能假扮我這麼久……』
向芽垂眸研究著。
這時,張繁宇語氣急切地再次叫喚。
「芽芽?」感覺到熟悉的氣息,他連忙轉身,面朝向芽所在的方向。
他伸手試探摸尋。
向芽盯著地上了無生息的女紙人,面無表情地踩踏過去。
她擠出個笑容,溫聲回應:「張繁宇,我在這裡。」
但張繁宇還是一直叫著她的小名,真的聽不見她說了什麼,
張繁宇還在笨拙地朝前走。
向芽一愣,轉眼又堅定地握住那隻四處摸尋的手,她感受到對方身體的停滯。
張繁宇鬆了口氣,他現在眼裡一片白霧,什麼都看不見,耳朵也嗡嗡迴蕩鬼音,無法聽到外界的聲音。
可這一握,讓他不安的心終於有了可以落地的地方。
他道:「我差點以為把你弄丟了。」
「抱歉,這次還是廢了很多力氣才來到這裡找到你。」
他的話音剛落,懷裡突然撞進一具暖暖的身體。
是熟悉的觸覺,張繁宇嘴角勾起,忽然覺得眼睛瞎了也不是什麼壞事,起碼找到了向芽。
而向芽正用力地埋首在他懷裡。
她忽然抬起頭,用腦袋不輕不重地撞在他的胸膛,還撞了3下。
向芽知道他看不見,也聽不見,在用敲擊告訴他話。
3個字,張繁宇在想對方也在說想他——「我想你。」
張繁宇嘴角的笑意沒落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向芽的頭頂,慢慢地解釋這件事。
「我接到你的電話後,以為你還沒到,直到我在客棧遇到沈之流沒多久,一個假扮你的女人到來,她有影子和活物的氣息 ,連這次管理試睡員的李經理都察覺不了她的異常……」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一個陌生瞎子口裡說出來,古人沈之流從見識到火燒和水淹的震驚中走出,忍住害怕也跑了過來。
他艱難地爬上阻攔的樹幹,又笨拙地翻了過來,下來時雙腳差點碰到地上死翹翹的女紙人,嚇得猛叫一聲,小跳了起來。
向芽從張繁宇懷裡探出小半個腦袋,盯著他。
沈之流磕磕絆絆地對張繁宇說:「這位公子,你怎麼知曉我的名字?」
但張繁宇聽不到,不動如山地立在原地,沈之流苦惱地來回小走,又不知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向芽莫名覺得這個畫面蠻好笑的。
這時,張繁宇似乎察覺到向芽的不專心,以為她有事,於是停止了說話,但還輕輕拍著她的腦袋。
直到向芽又用腦袋撞了撞他胸口,他復又笑起來,接著說下去。
連沈之流也停了下來,乖乖地聽著他的描述。
「雖然她知道許多我和你發生過的事,但我還是覺得那人有些奇怪,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信息接收延遲。」
「於是借秦三七的口試探,我讓他立即撥打你的語音電話,撥通了就通知我,但我親眼看到通知到來時,那假扮你的女人,兜里的手機卻在過了約半分鐘才響起鈴聲。」
「我認為同處於一個空間,不可能信號延遲這麼多。」
向芽聽到這裡,眨巴下眼睛,怪不得她會突然接到秦三七的電話,但無法溝通。
如果秦哥和女紙人的通話時間是1分鐘,那按她之前估算過的時間流速比來算,她那時候忙音約5秒,是符合流速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