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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覺被噁心壞了的小蔣氏,在輾轉難眠了一夜之後,下定了決心:先下手為強,弄死這群沒人倫的畜生!
小蔣氏是個乾脆利落的性子,既然已經有了主意便絲毫不曾猶豫,當下就布了局,只等著敵人自投羅網。
在賈蓉身體康復,再次和賈珍、尤氏姊妹混作一堆之後的第二天,東西兩府皆知,兩人的腿斷了。
這自然不是父子倆喝多了耍酒瘋,而是小蔣氏下的手,她命人每日在他們的飲食中下了藥。這藥本就能致人狂躁,再加上酒色一衝,人就會失了理智,再出言挑撥幾句,可不就大打出手起來。
正當屋子裡一片混亂,只剩兩個酒鬼之際,小蔣氏的貼身侍衛趁機進去,乾脆利落的打斷了賈珍父子倆的雙腿。又因著賈珍曾經對小蔣氏的覬覦之心,那侍衛一不做二不休,把賈珍的第三條腿也給廢了。
臨到賈蓉的時候,這侍衛猶豫了片刻,想著他好歹是自家姑娘的丈夫,便留下了他的第三條腿,說不定自家姑娘日後還用的著呢。
小蔣氏的出手快、狠、絕,且因為整個寧國府都在她掌控中,掃尾掃的也乾淨,並未被其他人發現紕漏。只有賈璉派出去的人,因著對賈珍傷的實在引人側目,這才順著下手之人,查到了小蔣氏的頭上。
王熙鳳聽完了前因後果,對小蔣氏實在是嘆服不已,夠果斷狠絕。
她眼角的餘光瞄了瞄賈璉的下半身,露出個若有所思的表情來。
賈璉冷不丁見著了,嚇得渾身一哆嗦,陪著笑臉道:「鳳哥兒你是知道的,我如今是絕對老實的,絕不會如他們倆人一般胡鬧。若是今後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再下手不遲,現下,現下不是還用的著嗎?」
王熙鳳被他這副慫樣給逗笑了,隨即又叮囑賈璉道:「是我誤了那蔣氏女,若不是我牽線搭橋,說不定蔣家也不會把她嫁進來。如今弄出這樣的醜聞來,也是那父子倆咎由自取,你不許幫著他們。倒是蔣氏那邊,讓你的人幫著再掃掃尾巴,萬萬不能查到她頭上去了。」
賈璉笑著回道:「我知道你和她投契,早就命人去做了,這會子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也絕不會再找到半點漏洞。」
王熙鳳這才放了心,隨即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就沒有心疼心疼尤二姐,那可真真是個我見猶憐的美人兒啊,上一世你們倆不是還山盟海誓,情深意切的嗎?難得你不曾想著置辦個宅院,把那一對姐妹花養在身邊?」
賈璉回想起從前,也頗有些訕訕的無趣,只低聲下氣的說道:「從前是我混帳,如今我可不是已經改了嗎,還請二奶奶饒了我這一遭吧。」
王熙鳳也懶怠和他翻舊帳,左不過是湊合著過罷了,栽了那麼大個跟頭以後,她絕不會再把真心交付出去的。
不過賈璉表忠心這個舉動,王熙鳳還是很受用的,她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道:「這輩子沒有了你這個綠帽王,那一對姐妹花,連著那個拉皮條的尤老娘,又是怎麼處置的?」
賈璉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來,半晌才訥訥道:「當時太過混亂,尤氏姊妹雙雙流產了……」
半晌不見王熙鳳接話,賈璉只得繼續道:「因為這個,蓉哥兒媳婦在老太太和太太面前哭了個半死,只說是不曾見過如此不講規矩的人家,要收拾東西回遼東娘家去。她大鬧了一番寧國府,把自己洗了個乾乾淨淨,屎盆子都扣在賈珍父子和尤老娘母女的身上,直鬧了個天翻地覆。」
王熙鳳聽得盡興,饒有興致的追問道:「後來呢,老太太和太太還有那個珍大奶奶如何說的?」
「能怎麼說,只能是好聲好氣的安撫勸告了,好歹把這件事壓在府里不能傳出去。」賈璉抹了把臉,繼續說道,「不過因著尤老娘沒了指望,威脅要吊死在寧國府門口,珍大嫂子捏著鼻子,把尤二姐和尤三姐納了進府,如今是那邊府里的姨娘了。」
這個發展王熙鳳屬實是沒有想到,那賈珍都廢了,怎的尤老娘還死活扒著寧國府不放呢?
憑著良心來說,尤氏姊妹確實長得花容月貌,王熙鳳生平見到的美人兒雖多,可能勝過她們倆的,也不出雙十之數。現在她們雖然失身給了賈珍父子,可畢竟還年輕,離了那虎狼窩自然能找到貪圖美色的,也不愁過不上好日子。
王熙鳳很是疑惑的問道:「難不成,那姊妹兩個,還真的對那父子倆交付了真心不成?」
賈璉抽了抽嘴角,深知真相如何的他暗自吐槽,哪門子的真心吶,不過是權衡利弊之下最好的選擇罷了。
「小蔣氏趁著二人滑胎之際出了手,如今兩人徹底傷了身子,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賈璉低聲為王熙鳳解惑,隨即又補充道,「且尤二姐的未婚夫收了賈珍給的錢財,也早早的退了親事,尤家又早早敗落。尤氏姊妹需要養身子,可卻沒有錢財傍身,除了留在寧國府,她們母女三人已經無處可去了。」
王熙鳳瞭然的點了點頭,隨即突然說道:「恐怕蓉哥兒媳婦還幫了一把吧,不然就算尤老娘再是如何威脅,也強不過老太太的手段去。手腳一捆嘴巴一堵,送到賈家的莊子裡關上個一年半載,這樣無權無勢的三個人,出個意外可是再正常不過了。」
「蓉哥兒媳婦可不像是我那般好性兒,看她這行事作風,尤三姐既然敢對她起了心思,那必定是要千倍百倍的討回來的。留著她們在東府里,才方便蓉哥兒媳婦日後下手啊,果真打算的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