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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賈璉揮手讓丫鬟們離遠些,自己攜了王熙鳳走在前面:「前世里那個劉姥姥,你可有找人去聯繫過他們嗎?這一家子倒是個好的,如今咱們且還過得,不如多幫襯幫襯他們家。」
提起劉姥姥,王熙鳳這才有了個笑模樣:「還用得著你提醒呢,早黃花菜都涼了,我們回門後我就派了人去王家莊了。本來她那女婿王狗兒,就是我王家的連親,找了個由頭聯繫上了,只是不知該如何幫襯才好。」
賈璉聞言笑了:「那一家子雖然窮些,難得低得下身段,又不會一味的做低伏小,自有些氣節風骨。所以咱們若是一味用銀錢去結交,倒是看低了他們,也不是正經親戚的做法。」
「等出了十五,我準備把前段時間得的那東西,找個機會獻上去。估摸著十有八九,當今會給點賞賜,若是運作的好,進入工部做個員外郎,也是有八分把握的。到時候,叫了王狗兒在身邊,與我做個長隨,你看如何?」
王熙鳳沉思半晌,撫掌笑道:「這個主意極好,一來他們家有個正經的營生,在莊子裡不會被人看不起。二來,與咱家關係近了,姥姥和劉家妹子,必定時常來咱們府中走動。三麼,那王狗兒若是個得用的,你多費心提拔提拔,日後他們家說不定就改換了門廳了。」
賈璉見王熙鳳歡喜,心中也覺得得意:「不過是人心換人心,從前咱們受了姥姥的大恩,可惜卻沒法子回報。如今有了機會,上天垂憐能夠重頭再來,自然需得盡心盡力。」
第23章 聖旨
整個正月里,王熙鳳就一天都沒有閒著,請客宴飲,籌備回禮,日日忙的不可開交。
因著李紈身懷有孕,王熙鳳很多事情,就不好安排給她。所幸平兒和安兒兩人,已經被□□了出來,能擔不少事情,還有邢夫人在旁邊搭把手,倒是也支應了下來。
正月剛過,這一日賈璉一反常態,居然整日待在家中沒有出門。
王熙鳳處理完府中瑣事回來,就見他斜躺在貴妃榻上,正拿著本書翻看。:「喲,大忙人今兒怎麼在家?」
賈璉見她從屋外進來,忙起身過來,屏退了服侍的丫鬟,親自為她解了外面的斗篷,又捧了盞熱茶奉上。
待到王熙鳳舒舒服服的坐在炕上,他這才笑著說道:「前幾日,我走了東平郡王家的路子,把研究出來的『黑藥』給獻了上去。昨兒他家小郡王給我傳信,說是今日或者明天,當今的封賞就會下來了,叫我好生待在家裡,等著接旨謝恩呢。」
王熙鳳瞪大一雙丹鳳眼,頗有些驚奇的說道:「這事兒,真成啦?」
賈璉沒好氣的白了她一樣,有些懨懨的躺在軟枕上:「我知道你看我不起,但是如今我是真的改了,日後必定為你掙個鳳冠霞帔,讓咱們璉二奶奶也耍耍誥命夫人的威風。」
王熙鳳對此半信半疑,實在是上輩子賈璉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她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自然上輩子她喜歡賈璉,也不是因為賈璉能幹,純屬是被甜言蜜語迷了心竅了。
這輩子現如今,兩人能平心靜氣說幾句話了,但是交心,那還早著呢。不過等閒時候,王熙鳳並不想再與賈璉撕破臉面,這輩子她既不能和離,又不想守活寡,這個男人還是要用一用的。
遂溫聲笑語道:「既如此,我就等著二爺發威了。」
賈璉心裡覺得頗為受用,夫妻倆放低了聲音,倚在炕桌兩邊說話:「你這聖旨下來之後,那邊估計要炸翻了天。」
賈璉冷哼一聲:「管他們呢,爺想做什麼做什麼,當年趁著我年幼無知,日日讓小廝丫鬟引著我胡鬧瞎玩。那國子監的名額,不就被拿了去,還給我按個沉迷玩樂的名頭。」
王熙鳳沒吭聲,賈璉小時候確實會玩的緊。
她是被王家當做小子教養的,著了男裝跟著賈璉,玩遍了賈王兩家不說,兩人還經常偷溜出府去,什麼茶樓酒肆的,可沒少去逛。可以說,除了青樓之外的地方,王熙鳳年少時候,幾乎都去過了,那時候她和賈璉的感情,是真的好呀。
賈璉說著,頗有些意興闌珊:「罷了,那時候是自己蠢,怪不得人家算計。不過現如今可不能了,老子才是榮國府下一代的當家人,他們二房,等老太太去了,就有多遠滾多遠吧。」
倒是王熙鳳,這時候猛地一個激靈,探身過來趴在賈璉耳邊悄聲道:「老太爺去了有十幾年了,咱家這個國公府的牌子……」
賈璉也醒過神來,他家如今爵位最高的,就是賈赦的一等將軍,再掛個敕造榮國公府的匾額,著實是僭越了。
賈璉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不當這個出頭鳥:「老太太現還安穩著呢,再說這滿京城裡,誰家不是這樣的,上面既然不追究,咱也就裝作不知道就成了。」
再說,他往日裡胡鬧慣了,這「黑藥」還能說是研製煙花的時候,誤打誤撞弄出來的,可要說陡然間政治靈敏度高了,上面的人心裡該犯嘀咕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到別家整改了,或是過幾年自己的形象變好了,再讓賈赦出面上個請罪摺子,估計也不是什麼大罪。
王熙鳳轉念一想,確實是這個理兒:「你心裡有數就成了,我只負責把府里管好,外面的事情是一概不知的。」
賈璉聞言笑了笑,換了個話題:「工部的事情,依照東平小郡王的意思,該是成了。只是王狗兒那人,咱們用個什麼法子,把他帶到眼前來照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