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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饒是如此,司徒曜也沒有猶豫多久,趕在小年封筆前,狠狠的發落了一批人。只是並未用流言作為藉口,而是挑了別的諸如貪腐之類的由頭,狠狠的震懾了京中浮動的人心。
賈璉自從賈史氏去世之後,便一直閉門守孝,對於外界的紛擾雖然一清二楚,卻半點插手的欲望都沒有。
他和賈赦已經遞了摺子上去,請求為賈史氏丁憂,如今只萬事不管。
賈赦是長子,賈璉是承嗣的嫡長孫,二人按照禮法而言,都要為賈史氏守孝三年。至於賈政和寶玉、茂哥兒等人,按著身份不同,也俱都得在家中守孝三年到半年不等,整個賈家的男丁,都從朝堂退了下來。
賈赦的丁憂摺子,司徒曜倒是很痛快的批了,可賈璉的他卻猶豫了許久。
他忌憚賈璉的名聲和能力,如今卻又需要賈璉為朝廷出力,再加上賈史氏的新喪,司徒曜還真的陷入兩難的狀況里了。
思索再三,司徒曜下旨讓賈璉進宮。
第121章 賈政其人
賈璉面對司徒曜說的奪情, 絲毫沒有猶豫的拒絕了。
他本就要找個機會離開京城,如今這樣的結果,雖說和他設想的有些不同,但也算是千載難逢的了, 哪裡肯為了司徒曜的虛情假意留下。
「陛下隆恩, 臣感激涕零, 恨不得肝腦塗地以報。只是臣生而喪母,萬幸有祖母一手撫養長大, 從牙牙學語到如今自己也生兒育女,更能體會祖母的恩情,萬死也不能報答她老人家的。」
賈璉說著說著, 抹了把眼淚,哽咽道:「如今只是守孝三年,聊表臣對祖母的些許心意罷了,若是這一點都做不到, 臣妄為人子啊。」
「臣今年三十有一,能為陛下盡忠的時間還長,可能為祖母盡孝的機會, 卻只此一次了。萬望陛下垂憐臣一家,待到三年孝期一過, 臣自會重返朝堂,為陛下盡忠。」
司徒曜聽賈璉這樣說,心中如何想的暫且不知, 可面上卻感動非常,親自扶了賈璉起來。
「賈卿一片孝心, 朕心中也甚是感念。只是如今那通往江南的鐵路,如今正修到一半, 賈卿陡然離去,可怎麼辦才好?」
賈璉從懷裡掏出一份名單來,遞給司徒曜道:「陛下莫急,這些人都是跟了微臣七八年的,從前修建到避暑山莊的鐵路時,他們便已經幫著微臣打下手了。如今歷練了這許多年,本領絕對不在微臣之下,定能幫助陛下分憂解難。」
司徒曜接過名單,仔細看了一遍,心中暗藏不住的喜歡。
這份名單上的人,雖然也有和賈家親近的,但還有三分之二的人卻是他安排進去的人,許多都是宗室子弟。
說來也巧,本來賈璉當初修建第一條鐵路的時候,司徒曜還沒有對他心生忌憚,也知道這東西定能夠發揮大用處,所以才安排了不少人進去,為的就是給那些人鍍層金,方便日後行事。
可如今看來,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些人雖然能力不如賈璉強,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卻也學了個七七八八,倒是解了司徒曜的燃眉之急。
得了這麼一份舉薦名單,司徒曜自然高興,大手一揮准了賈璉的丁憂摺子,且還下旨,准許賈史氏以王妃的規格下葬。
回到賈家後的賈璉,對於賈赦和賈政等接了聖旨後的歡喜之色,看了只覺得諷刺,這兄弟倆一丘之貉,偏偏還是他的至親長輩。
賈家實在是一癱渾水,根子都爛透了的,要不是為了這些弟妹小輩,賈璉真想撒手不管了。
「老爺,二叔,等到正月元宵節過後,咱們就扶靈回金陵老宅去。還有二太太的棺木,也一併從廟裡出發,一同葬回老家。老爺和二叔趁著這個閒暇,也把東西收拾收拾吧,貼身服侍的下人選上幾房,其餘的都留在京中看著宅子,不必都帶回去了。」
「這,這是什麼話,怎的突然要回金陵去?」
賈政臉色微白,他這些年雖然窩在梨香院裡,可也知道賈家權勢顯赫,且又與金陵族人鬧翻了,如今陡然離開京城,他心中也是不願意的。
賈赦倒是早有預料,雖然也捨不得如今的富貴,但是他更怕死,也不想給兒孫拖後腿。且他素來和賈政不和,如今聽到賈政這些話,從鼻孔里嗤笑一聲。
「二弟,什麼叫做突然回金陵去?母親去世了,咱們身為兒子的,本來就應該為她老人家守孝三年,如今回去不是應當應份的嗎?怎麼,你不想讓母親與父親合葬不成?」
「你,你……」
賈政這些年被賈赦壓制,從前那些急言巧辯都沒了,聞言氣得直喘氣兒,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賈赦盯著他冷笑道:「你什麼你,老二,你以為還是母親活著的時候?那會兒為了她老人家,我再怎麼噁心你,還是好生的養著你了。如今她老人家去了,咱們兩家是早就分了家的,日後你走你的獨木橋,老子走老子的陽關道。」
說道這裡,賈赦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來:「老二,母親去了,你這樣黑心爛肺的混帳東西,從此後可沒人護著你了。你也別來求我和璉兒,你和王氏害死了張氏和瑚哥兒,我沒有親手劈了你,已經是看在一母同胞的份兒上了。大家中間隔著血海深仇,日後還是少見面的好。」
賈政呆立在原地,這才意識到,他的最後一道護身符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