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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了看劉氏的大肚子,平兒略有些擔心的問道:「大奶奶如今這樣,去那酒樓里,會不會……」
劉氏聞言哈哈一笑,擺了擺手說道:「這算什麼,我當年懷著青兒的時候,九個月的肚子還下地呢,鄉下出來的婦人,沒有那麼精貴。」
眼看著劉姥姥也不反對,平兒只得客隨主便,也沒叫白朮跟著,自己隨著王家人上了馬車,一行人開開心心的去了順德樓。
這順德樓只做羊肉暖鍋這一個菜色,但是湯鮮味美價格公道,是京中有名的老字號,尋常中等家庭的人家,也都喜歡來這裡打個牙祭。如今正臨著午飯時候,順德樓內人群熙攘,跑堂的小二來來往往,吃飯的食客高談闊論,實在是熱鬧的緊。
平兒覺得稀罕,故此在劉姥姥出聲詢問時,思索了片刻,還是沒忍住心中的想法,選了大廳角落的位置用飯。
劉姥姥、劉氏和青兒三個,駕輕就熟的跟著小兒落座,商量著點些什麼菜色才好。平兒坐在一旁有些拘謹,這樣的煙火市井氣息,是久居公府後院的她從未見過的,她心中蠢蠢欲動,卻又迫於素日受到的束縛,不敢隨意開口,只含笑讓王家人隨意。
不過平兒好歹是王熙鳳身邊出來的,這一年多來,又經常受顧嬤嬤和謝嬤嬤的指點,渾身的氣度比之一般官宦家的小姐還要出眾。縱然只是不言不語的靜坐在角落裡,都顯得這個繁雜的酒樓頓生光彩,毫不意外的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而在這群人中,又以樓上一位客人最為關注,他駐足久久凝視,良久才移開了視線,低聲向著酒樓的小二打聽,那位面生的女子是誰家的姑娘。
平兒正低聲和青兒說話,絲毫不知自己被人窺到的事情,也不知良緣已近。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平兒和王家人在府外其樂融融,榮國府內卻暗流涌動。
鴛鴦給趙姨娘傳了消息,說是這次環哥兒的滿月宴是要辦的,且不但會請了賈家的旁系族人,還有史家、王家這些親戚到場。趙姨娘聽了後便心內暗喜,只覺得這是老太太和老爺看重她,看重環哥兒的緣故,近日裡便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只是她也知道,自己與賈政已經大半年未見了,而她的依靠如今只有賈政一人而已,所以就把注意打到了賈政身上。不過她自己清楚自己的腦子一般,遇到這種需要玩弄心計的時候,便想著要跟自家老娘商量商量。
錢婆子雖然得趙姨娘的看重,但也只是外人罷了,這樣隱秘的事情,趙姨娘還是知道要防範著她的。
不提趙姨娘和趙國基的老娘兩個人,暗地裡又是買藥又是買酒的,想著在賈環生日那一天,灌醉了賈政來個春宵一夜。單說錢婆子,她自從得了王夫人給的藥後,便整日戰戰兢兢的,一時想著那二百兩銀子,一時想著自家的性命前途。
不過錢婆子好歹聰明了一回,借著賈環滿月的名頭,去求了王熙鳳,想要把她兒子的身契討出來。錢婆子一家的身契,早就已經撥到了二房手裡了,王熙鳳心裡也想看戲,便對錢婆子直言,那些東西如今都在賈政和賈史氏手上。
賈政每日在梨香院內醉生夢死,錢婆子是見不到人的,她又害怕賈史氏的威勢,足足考慮了兩天,這才求到了賈史氏跟前兒。
「老太太容稟,老奴那個兒子如今也有十七了,前兒看中了外頭一個掌柜家的姑娘。那姑娘確實是個好的,人長得俏麗白淨不說,家裡家外都是一把抓的,不但我那小子看上了,連我瞧著都歡喜的。只一樣不好,她家就她一個姑娘,想要一肩兩挑的,日後生的孩子得有一個跟著外家姓,送到外加去承繼家業。」
「這樣一來,老奴那兒子就不成了,他是咱們府中的家生子,日後生的孩子自然也是咱們府里的人。」錢婆子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抹了抹眼淚道,「老奴也不想擾了老太太清淨,只是老奴只這一個兒子,見他日日愁苦的吃不下飯,實在是心疼。這才厚著臉皮來求老太太,請想要贖了兒子的身契出去。」
賈史氏素日裡悶在府中,如今聽得錢婆子說這事兒,便起了興致。且她素來對下人寬厚,見錢婆子哭的真切,又是為著子孫親事著想,便爽快的答應了。
非但如此,賈史氏還免了錢家小子的身契銀子,另賞了他十兩銀子做聘禮。
錢婆子得了這個大便宜,結結實實的給賈史氏磕了幾個頭,這才帶著兒子的身契回了家。收拾了家裡貴重的東西後,連夜把兒子送出了京城,只說讓他外出闖蕩闖蕩,過個三年兩載有個人樣再回來。
賈史氏自覺自己促成了一樁好姻緣,算是積累了一份功德,卻全然沒有想到,這人眼裡心裡想著的,都是怎麼害了她的寶貝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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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下藥
十月初一, 是賈環的滿月宴,王熙鳳操辦的算是可以了。
賈家的族親來了一堆不說,還有王子騰夫妻並史鼎、史鼐兩家的來客,再加上素日裡想要攀附榮國府的一些小官和皇商家庭, 倒也擺了二十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