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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影七是當今給二皇子的護衛,平日裡從不現身人前,只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才會出來救二皇子一命。司徒曜也不想暴露了他,可今日這事情看到的人太多了,如果不說清楚,司徒祐的名聲徹底完了不說,連他這個做皇帝做哥哥的,估計都會被人說嘴,欺負慎郡王這個幼弟。
影七一聲青衣,頭臉都被包裹住,只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睛,許是因為甚少說話,嗓音十分嘶啞難聽,連男女都分辨不出來。
說的話也簡短,但好歹把事情說明白了:「二皇子因為年前的事情不忿,對慎郡王出言奚落,後來又帶出賈家姑娘,言語中不太尊敬。說是他若是更上一步,賈家姑娘以後想做妾室都不成,慎郡王為此辯駁了幾句,二皇子便出手了。」
司徒曜聽明白了之後,不怒反笑:「好啊,好啊,這就是朕生的好兒子!」
司徒祐已經嚇得面如土色了,他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巧被人都看到,還是被那麼多人和皇帝一起看到。但凡是人少一點,他都能糊弄過去,畢竟當今對他這個兒子雖然不算特別寵愛,總也比對慎郡王要強上許多。
可來人這麼多,裡面甚至還有賈璉!
賈璉剛開始還默不作聲,只當做和自己無關,聽到影七說的賈家姑娘做妾一說後,面色霍得就變了。
他上前一步行了一禮道:「舍妹年幼懵懂,不知道何處得罪了二皇子,讓您對她如此不滿?臣在這裡替舍妹致歉,還請二皇子大人有大量,且原諒她這一遭。」
司徒祐還能說什麼,只得小聲囁喏道:「賈大人嚴重了,令妹並未得罪我,都是誤會誤會。」
誰知道賈璉並不買帳,聽了他的話後臉色一肅,正色道:「誤會?舍妹乃是閨閣女子,名聲何等重要?二皇子是天潢貴胄,舍妹雖然家境寒微,但也是家父家母和家中祖母長輩的心頭肉,若是無故被人拿來說嘴,家中長輩們知曉了,不知該有多麼痛心難過!」
「二皇子又豈能不知人言可畏四個字!舍妹年前那一遭,就已經很是寥落不歡,如今又在這麼多人面前失了名聲。臣也只能送她去家廟青燈古佛,就此了度餘生,也算是全了我賈家女子的顏面!」
這話一出,司徒曜臉上便有些訕訕的掛不住,年前那一遭也是自家兒子做的蠢事!
只是那會兒畢竟沒有鬧開,司徒曜愛面子便只做不知道,並未給予賈家補償,也沒有下狠手整治司徒祐,倒讓他膽大包天,又一次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愛卿這是何意?此事不是你那妹妹的錯,分明是老二胡作非為,自有朕給你們兄妹做主!」司徒曜擺出一副笑臉來,略微思索了片刻就道,「朕恍惚記得你妹妹也有十五了?原本應當是要參加今年的大選吧,朕做主提前給她賜婚,不必去走那一套流程了!」
賜婚是賜婚,這本就是司徒曜早前的打算,沒有什麼好說的。
可賜給誰卻不好選了,畢竟如今賈家算是和司徒祐結下了梁子,司徒祐更是說人家姑娘連自己的妾室都不配,哪裡還能再嫁給皇子們呢。這不是結親,反倒是結仇了,如今司徒曜還要拉攏賈璉,自然不能如此行事。
正在這時候,司徒昱結結巴巴的開了口:「臣,臣弟有話要說。皇兄,賈姑娘此遭是被臣弟連累了,臣弟心中有愧,願以正妃之位迎娶賈家姑娘,必定禮遇有加,不會傷了她的顏面。」
他話音剛落,司徒曜就去看賈璉的臉色,發現賈璉一臉不情願,若不是顧忌著場合,恐怕當著眾人的面就要鬧起來了。
司徒曜心中的猶疑,突然就消散了許多,不由得開口問道:「賈卿以為如何?朕這皇弟如今還尚未娶親,且為人忠厚老實,沒有什麼花花腸子,必定不會委屈了你那寶貝妹妹。」
賈璉鼻腔里哼了一聲,小小聲的嘀咕道:「老男人一個,還想娶我妹妹!」
因為他離著司徒曜近,這話被當今聽了個正著,險些沒有被口水嗆著。
說來司徒昱確實年紀不小了,已經二十有二了,迎春才只是個十五歲嬌滴滴的小姑娘,這樣看來確實有些不配了。但是司徒昱蹉跎至今,還是有當今的一部分責任的,他自己一直是個隱形小透明,司徒曜也就自然而然的忘了幫他操持婚事。
也因為這個,司徒曜倒是不再懷疑這二人聯手,反而一門心思,想要促成這門婚事了。
「咳咳,賈卿吶,朕這皇弟實在是不錯的,難得的人品忠厚。若是你信得過朕,朕今日就做了這個媒人如何?」
他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賈璉哪裡還敢不答應,只得不情不願的點頭拜謝道:「多謝吾皇恩典,臣一家上下,不勝感激涕零。」
「哈哈哈哈,好!今日朕就做一回媒人!」司徒曜朗聲長笑。
隨即剛要命秉筆太監寫下聖旨,司徒昱又結結巴巴的插言了:「皇,皇兄,今日似乎是賈家姑娘的及笄禮,莫不如您給她賜個字?臣弟年歲大了那姑娘許多,實在委屈人家姑娘了,也算是皇兄您幫臣弟給賈家姑娘個恩典。」
司徒曜聞言點了點頭,沉吟半晌後方才說道:「飲酒孔嘉,維其令儀,莫不如就喚作令儀吧。」
賈璉和司徒昱雙雙拜謝了,這才有後面聖旨上的賜字一說。
也是因為這樁婚事打岔,二皇子暫且逃過了一劫,今日的農耕算是平穩進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