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頁
「阿錦,你可怪我?」
「我為何要怪你?」
「我沒攔著前輩,你可怪我?」
「那是白虎伯伯做的決定,跟你沒有關係,更何況你這麼做都是為了我,我為何要怪你?」
葉蘭錦輕撫著閻九君的臉頰,他明白他此時的感受,有對白虎的愧疚,有對自己的厭惡,這些負面情緒深深折磨著他善良的內心。
「阿君,我回來了,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我們一起承擔,不要自己一個人扛,可好?」
閻九君握住他的手,含淚點點頭,說:「好。」
葉蘭錦看向一旁的小奶貓,伸手抱了起來。它抬頭看了看,又蔫蔫地垂下了頭。
葉蘭錦輕撫著它的小腦袋,學著白虎的動作,安慰地說:「伯伯讓我好好照顧你,他說只要我在,他就在,所以別傷心。」
熟悉的動作讓它再一次抬起頭,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葉蘭錦,好半晌才叫了一聲,親昵地蹭了蹭葉蘭錦的掌心。
葉蘭錦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現在已經天光大亮,他深吸一口氣,說:「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今天的早飯就讓我來做吧,阿君幫我打下手。」
閻九君點點頭,跟在葉蘭錦身後,一起出了臥房,朝著後面的菜地走去。
「阿君,師父怎麼樣?他知道我現在的狀況嗎?」葉蘭錦蹲下身用力地拔著蘿蔔。
「嗯,他正在潛心修煉,有了固元丹的加持,應該會助他穩步提升。」
「挺好的,等我出去的時候,說不定師父也已經飛升仙界,到時候我們師徒兩個就能一起位列仙班了。」
「會的。」
葉蘭錦施展法術,將蘿蔔洗了洗,隨即咬了一口,說:「這蘿蔔可真嫩,又甜水分又多,可以當水果吃,阿君可要嘗一嘗?」
閻九君應聲,就著葉蘭錦的手吃了一口,說:「確實是甜的。」
「老人們都說冬吃蘿蔔夏吃薑,對身體好。」葉蘭錦頓住話頭,抱起腳邊的小奶貓,說:「給你取個名字吧,叫你小虎怎麼樣?」
「喵~」小奶貓聽明白了葉蘭錦的話,舔了舔他的手背。
葉蘭錦回頭看著你閻九君,說:「走吧,我們回去做飯。」
一小時後飯菜上桌,葉蘭錦夾了一個蒸餃放進閻九君碗裡,說:「阿君許久沒吃我做的飯菜,嘗嘗還是不是原來的味道。」
「好。」
一頓飯下來,閻九君的眼睛一直看著葉蘭錦,仿佛一眼看不見,他就會消失一樣。
飯後,葉蘭錦看向閻九君,說:「阿君,你在厲九分神的記憶里都看到了什麼?能和我說說嗎?」
閻九君怔了怔,隨即說道:「他只是厲九送出的分神,擁有隻有他被送出後的記憶。」
葉蘭錦點點頭,說:「阿君能跟我共享記憶嗎?」
「好。」閻九君毫不猶豫地將厲九的記憶分享給葉蘭錦。
葉蘭錦閉上眼睛接收記憶,沉默了好半晌,才睜開雙眼,說:「所以只有魔修才有能力控制我體內的魔種。」
閻九君看著平靜的葉蘭錦,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說:「阿錦,我會想辦法,你再耐心等等。」
葉蘭錦握住閻九君的手,說:「我相信你。但我的命運,我想自己掌握,我不想你也和白虎伯伯一樣,為了我犧牲自己。」
「阿錦,你想怎麼做?」
「若只有這一條出路,我想試一試。」
「你想修魔?那白虎前輩豈不是白白犧牲了?」
葉蘭錦勾起一抹苦笑,說:「阿君,和你說句實話,即便是和白虎伯伯融合,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最多苟延殘喘數年,要麼被魔種同化,要麼成為魔種的養料。」
閻九君下意識地握緊葉蘭錦的手,說:「怎麼會這樣?」
葉蘭錦解釋道:「近萬年的侵蝕,白虎伯伯修為本就所剩無幾,再加上受了厲九本體的一擊,他受了嚴重的內傷,體內魔氣侵蝕的速度加快,他又不捨得與小虎融合,所以愈發虛弱。」
「那便由我來。」
「不行!」葉蘭錦果斷拒絕,說:「阿君,我想活下去,不為別的,只想在往後餘生能多陪陪你。若你也修魔,那誰來壓制我?我們必須有一個是清醒的,這樣才能有繼續下去的可能。」
「可修魔太危險,我怕……」
葉蘭錦直視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阿君,若因為我,讓堂堂閻君陛下背上千古罵名,我寧願現在就去死,你懂嗎?」
「阿錦……」
「阿君,若我修魔,無法控制自己,至少還有你可以幫我,若我們兩個都被魔氣所控,那誰來幫我們,恐怕三界都會被我們所累。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葉蘭錦了解閻九君,他心懷天下,嘴上說的不管不顧,其實心裡的負罪感非常大。
「阿錦……」
「阿君,我來修魔,是目前最好的辦法,相信我好嗎?」
閻九君沉默良久,終究還是點了頭,「好。」
葉蘭錦起身,抱住閻九君,就像在蒼山一樣,輕撫他的發頂,說:「阿君,只要身邊有你,我就不會迷失自我。」
「好。」閻九君抱緊葉蘭錦,悶悶地說道。
夜晚降臨,靈魂被撕裂般的痛苦準時襲來,這次葉蘭錦沒有死扛,而是運轉從厲九那兒得來的功法,強忍著疼痛一步一步修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