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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蘭錦這兩天過得分外煎熬,明明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可心裡卻空落落的,不僅做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閻九君還時不時的在他腦袋裡蹦躂,讓她心煩意亂。
「小葉子,小葉子?」
耳邊傳來李曼妮的叫聲,葉蘭錦恍然回神,說:「曼妮姐,怎麼了?」
「小葉子,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怎麼感覺你魂不守舍的。」李曼妮這純屬明知故問,可又看不得兩個人就這麼僵持下去,只能主動出擊。
「我沒事啊,就是昨晚沒睡好。」葉蘭錦笑了笑,拿起旁邊的鹽罐,就要往菜里加鹽。
李曼妮連忙阻止,說:「你這都放了兩次鹽了,再放還能吃嗎?」
「我放鹽了?」葉蘭錦苦笑著說:「沒睡好,腦子有點不太好使。」
「小葉子,我一直都把你當親弟弟看,你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沒必要憋在心裡自己扛,看你這兩天的狀態,我們都跟擔心。」
葉蘭錦愣了愣,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開了口,說:「曼妮姐,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聽葉蘭錦這麼問,李曼妮心裡一喜,沉吟了一會兒,說:「喜歡一個人,就是時時刻刻想著,掛念著;他高興,你會跟著高興;他難過,你會忍不住心疼;他生病受傷,你恨不能自己代替他;他跟你鬧彆扭,你會坐立不安,擔心他會離開你。」
「時時刻刻想著,掛念著……」
葉蘭錦小聲重複著李曼妮的話,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閻九君,趕都趕不出去,而且煩躁不安,連默念《清心咒》都沒用,再想想以前,每次閻九君笑,他都會跟著揚起嘴角。這麼一想,李曼妮說的每一條,他好像都中了……
「曼妮姐,你說的這些,放在好朋友身上,應該也可以吧。好朋友開心,我也會開心;他難過,我也會心疼;他受傷……」
李曼妮打斷葉蘭錦的話,說:「那我問你,如果我和閻先生同時受傷,你會擔心誰多一點?心疼誰多一點?」
葉蘭錦一怔,皺著眉頭問:「曼妮姐,你怎麼這麼問?」
話已經說到這兒,李曼妮索性把話挑明,說:「小葉子,閻先生喜歡你這件事,在我們小院就是公開的秘密,只有你自己不知道。」
葉蘭錦聽得目瞪口呆,隨即想起他曾為了試探閻九君,想讓李曼妮約他出去時,兩人之間的對話。
「所以當時你說的他喜歡的那個人,就是我?」
「是啊。我已經那麼明顯的暗示了,你的腦子就是轉不過彎來,八年的時間,你愣是半點沒發現。」李曼妮是恨鐵不成鋼。
「八年……」葉蘭錦沒想到閻九君居然喜歡了他那麼久。
李曼妮深吸一口氣,說:「現在都流行快餐式愛情,看對眼兒了,就在一起,沒感覺了,就分手。能喜歡一個人八年,一直沒有放棄的,真的少之又少。」
李曼妮的話,葉蘭錦聽進了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可八年前我們才剛認識,他怎麼會喜歡我,而且我們都是男人……」
「你聽過一見鍾情嗎?一見鍾情可不是快餐式的愛情,閻先生對你應該就是一見鍾情。至於你們都是男人,只要你們相愛,這根本不是問題,誰規定男人不能和男人相愛的?」
「可自古……」
李曼妮打斷葉蘭錦的話,說:「小葉子,我只問你一句,如果閻先生從你生命中消失了,以後都不會再出現,你是什麼感受?如果你能接受,那就代表你不喜歡閻先生,如果不能接受,那就代表你喜歡他。你認真想一想,不用回答我。」
葉蘭錦認真地去想李曼妮提出的問題,三天前閻九君也曾問過他同樣的問題,當時他的回答是什麼來著,他在大言不慚地說閻九君的喜歡只是習慣,還說的滔滔不絕。
「如果他消失了,那我的生活該是什麼樣的?」
心臟傳來一陣揪痛,他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僅僅是想想,就已經覺得心痛了嗎?
李曼妮拍了他一下,說:「三天了,閻先生每天都吃自己做的飯,不是糊掉的,就是夾生的,你就不怕他生病?」
葉蘭錦聞言心裡一揪,說:「他的身體素質不錯,從沒生過病,應該不會有事。」
「是人都會生病,尤其是在傷心以後。不過你要是不關心,那就當我沒說。」
葉蘭錦沉默了下來,耳邊時時回想李曼妮的話,吃了三天那種半生不熟的飯,他真的不會生病嗎?
「曼妮姐,菜要醃製一會兒,我先去個廁所,一會兒就回來。」
「去吧去吧,這裡有我,回不回來都行。」
李曼妮笑吟吟地看著他,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葉蘭錦訕訕地笑了笑,將圍裙掛在一邊,快步走了出去。
閻九君一直隱身在葉蘭錦身邊,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見他離開,緊接著跟了上去,提前回到了房間。
葉蘭錦來到閻九君房門口,想要敲門,卻有些猶豫,想著萬一他沒事,自己這麼眼巴巴地送上門,是不是太沒有面子。
可轉念一想,如果為了那點面子,耽誤了閻九君的病情,那他後悔都來不及。
葉蘭錦深吸一口氣,抬手敲了敲房門。
等了半晌,裡面也沒人應聲,葉蘭錦不得不出聲說:「少爺,我有事找你,你開一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