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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九君抬起頭看向他,說:「就幾個問題。」
葉蘭錦考慮了一瞬,說:「那行吧。不過咱們先說好,我是看在我們關係還不錯的份上,跟錢沒關係。」
閻九君眼底閃過笑意,說:「去關門。」
葉蘭錦下意識地轉身,在他關上門以後,才反應過來,說:「不是,不是就問幾個問題嘛,怎麼還讓我去關門?」
葉蘭錦下意識的動作,取悅了閻九君,他眼底的笑意更濃,說:「一些較為私密的問題,你確定要別人聽?」
「私密問題,多私密?」葉蘭錦微微皺了皺眉。
「一些有關感情的問題。」
「感情?什麼感情?」
「男女之情。」閻九君看著葉蘭錦的眼睛。
「我才剛成年,沒經歷過男女之情,你是不是問錯人了。」
「除了你,我不相信其他人。」
看著閻九君認真的表情,葉蘭錦莫名有些觸動,走到床邊坐下,說:「那你問吧,但我不保證能為你解惑,畢竟我也沒經歷過。」
「在你的認知里,什麼是男女之情?」
「不就是男女之間相親相愛嘛,什麼『你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什麼『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聽著葉蘭錦隨口念出的詩句,閻九君不自覺地在腦海里勾勒出畫面,說:「你怎會這些?」
「我雖然沒上過學,但古詩詞可難不倒我。尤其是那首李之儀的《卜算子》,我師父一喝酒就會念叨這幾句,聽得我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你師父有心愛之人?」
「有啊,我問過師父,他說在他剛成年下山歷練的時候,遇上了這輩子最愛的人,只可惜因為一些事,兩個人錯過了。後來那個人成了家,師父也就斷了和她的聯繫。」
「那可惜了。」閻九君垂下眉眼,手指不自覺地輕撫桌上的紙。
葉蘭錦低頭看了過去,發現宣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竟全是他的名字。
「梅花小楷?」葉蘭錦將宣紙抽了出來,仔仔細細地看了看,說:「你的毛筆字寫的不錯,應該和我不相上下。」
這是字寫的好壞的問題嗎?
如果李曼妮在這兒,鐵定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閻九君低垂的眸子閃了閃,問:「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喜歡?」正看字的葉蘭錦愣了愣,隨即反應了過來,說:「這個我沒想過。不過我聽張姨說,現在的女生不僅要彩禮,還要在城裡買房、買車,沒有個幾百萬下不來。幾百萬啊,我和師父一個月的生活費才五百塊,實在太費錢了,真心喜歡不起。」
聽到這樣的理由,閻九君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說:「那是以前,你現在有錢了。」
葉蘭錦下意識地捂住手機,一副誰要搶他錢似的,說:「我這些錢是給師父養老的,可不是娶媳婦兒用的。」
果然是小財迷,要他的錢跟要他的命似的。
閻九君眼底閃過笑意,說:「如果對方是個很有錢的主兒呢?他不要彩禮,自己也有車有房,還有花不完的錢,只想和你在一起,你會考慮嗎?」
葉蘭錦眉頭皺緊,堅決地說:「不會。男子漢大丈夫,要頂天立地,伸手和女人要錢,那是吃軟飯,我就算再愛錢,也絕對不可能因為這個騙人騙己,這是原則問題。」
「那如果你們彼此喜歡呢?」
葉蘭錦認真地想了想,說:「如果彼此喜歡,那就在一起嘍,不能因為錢錯過了姻緣,我不想像師父那樣,只有喝醉酒的時候,才會叫出那個人的名字。」
閻九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葉蘭錦看著他眉頭微蹙,奇怪地問:「你問我這些幹嘛?」
閻九君心裡一緊,說:「好奇。你現在在遊戲裡很受歡迎,身邊圍繞了那麼多人,就沒有喜歡的嗎?」
「人是挺多,但除了曼妮姐,都是男人,我又不是斷袖,怎麼可能有喜歡的。」
「聽你的語氣,很討厭斷袖?」
「倒也不是。」葉蘭錦回過神來,朝閻九君翻了個白眼,說:「雖然我是從山裡出來的,但我並不守舊,好嗎?我剛才只是表達我自己的喜好,並沒有歧視的意思。」
「那是我理解錯了。」
葉蘭錦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上下打量閻九君,笑著說:「少爺,你該不會是春心萌動,喜歡上了誰吧?是不是曼妮姐?」
閻九君先是心臟漏跳了一拍,以為他猜到了,聽到他後面的話,又把心放進了肚子裡,在慶幸的同時,又難免失落,說:「不是。」
「你這個『不是』是什麼意思?是沒有喜歡的人,還是不喜歡曼妮姐?」
閻九君心裡突然有些惱,抬頭看向葉蘭錦,伸手道:「手機。」
葉蘭錦有些沒跟上他的思路,本能地拿出手機遞給他,說:「你要我手機幹嘛?」
閻九君沒搭理他,利落地解鎖,然後掃碼轉帳。
「好了,你可以走了。」
葉蘭錦看看手機上的轉帳記錄,又看看閻九君,說:「如果不是你轉了帳,我真心覺得你有卸磨殺驢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