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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飯,葉蘭錦將眾人帶出小世界,送別了王學進和於飛,將閻九君安置在徐可家中,留下一封書信,便離開了。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葉蘭錦再次陷入茫然之中,就像他初到青川一樣。這熱鬧的人群,喧囂的都市,與他毫無關聯,他就像一個局外人,找不到歸屬。
想到閻九君,葉蘭錦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自己親手把歸屬推了出去。恍然間,他想起曾經在遊戲中和閻九君的一段對話。
「如果換成你,你會怎麼做?」
「如果我變成不人不屍的模樣,那我就找個沒有人煙的地方,自生自滅……」
葉蘭錦不禁苦笑著呢喃道:「這是應驗了嗎?果然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啊。」
他現在的狀況已經非常糟糕,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徹底失控,到時身邊的人會受到連累,首當其衝的便是閻九君。若是讓天界的人知道,閻九君的枕邊人是個魔修,那他會變成一眾仙官攻訐的對象。若是以前,以閻九君的實力,自然不怕,可他為給自己構建小世界,消耗太多仙靈力,現在的功力不到原本的五成,若是天界仙官一擁而上,吃虧的只能是閻九君。
閻九君為他付出了太多,而自己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遠離他,這樣他就還是人人敬畏的閻君陛下。時間能療愈一切,只要足夠長,他總會忘記自己,在他久遠的生命里,或許還能遇到更好的人,能夠陪伴他度過漫長歲月。
想到這兒,葉蘭錦忍不住捂住了胸口,他的心就刀割一樣,疼得他眼睛一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阿君……」
等閻九君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徐可見他清醒,不由鬆了口氣。這三天他過得十分煎熬,閻九君怎麼叫都叫不醒,葉蘭錦又沒了音信,電話打不通,消息沒人回。他甚至親自開車去了趟蒼山天清觀,見到了張天華,可張天華也沒有葉蘭錦的消息,他們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張天華跟著他下了山,發現了葉蘭錦留給閻九君的那封書信。
「閻先生,你終於醒了!」
閻九君看著床邊圍著的人,再看看四周陌生的環境,心裡突然湧起不安,說:「我這是在哪兒,阿錦呢?」
張天華嘆了口氣,忍不住紅了眼眶,將手裡的書信遞給他,說:「這是阿錦留給你的。」
「阿錦留給我的?」閻九君看著他手裡的書信,心中的不安加劇,說:「你這是什麼意思?阿錦呢?他去哪兒了?」
眾人相互看了看,相繼搖了搖頭。
「三天前,蘭錦說要出去辦點事,還說你身體不舒服,暫時住在我這兒,讓我照看一下。我信以為真,也沒問他要去哪兒,結果他這一走,到現在也沒回來,打電話打不通,信息也沒人回,我擔心出事,就上山找來了張師父。」
「三天……」
閻九君回想之前葉蘭錦的反常,心中隱隱有了猜測,意念一動便離開了徐可家。回到閻君殿,他召集一眾鬼差,尋找葉蘭錦,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他找回來。
閻九君突然消失,徐可有些無措,轉頭看向張天華,說:「張師父,蘭錦和閻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張天華沉沉地嘆了口氣,雖然他沒看那封信,但大抵能猜到葉蘭錦不辭而別的原因。
「小錦兒前段時間出了事,不辭而別大約是……是覺得大限將至吧。」
張天華心疼地紅了眼眶,他們相依為命十八年,葉蘭錦什麼性子,他再清楚不過,如果他真的打算躲起來,那就一定不會讓人找到。
徐可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說:「怎麼可能!張師父,你……你在跟我們開玩笑的,對嗎?」
李曼妮也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說:「張師父,小葉子好端端的,怎麼會大限將至,你跟我們說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
「小葉子這兩天一直跟我們在一起,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啊。」
「是啊,是啊,到底怎麼回事?」
張天華看看他們,沉沉地嘆了口氣,將有關葉蘭錦的事,有選擇地說了出來,隱瞞了葉蘭錦和閻九君的身份。
眾人聽後,沉默了下來,他們只是普通人,即便得知了真相,也無可奈何,這種無力感縈繞在所有人心中,讓他們說不出的難受。
「小葉子這次是來和我們告別的。」李曼妮忍不住紅了眼眶,哽咽地說:「他都那樣了,還想著幫我們,可我們卻幫不了他。」
徐可的眼底也有淚花閃爍,看向張天華,說:「張師父,真的沒辦法了嗎?」
「如果有辦法,小錦兒怎會捨得離開阿君。」
「張師父,您能收我為徒嗎?我想跟著您修行。」一直沉默的高明軒開了口。
張天華怔了怔,搖頭說道:「抱歉,師門門規,天清教一代單傳,小錦兒是我今生唯一的徒弟。況且你年歲已然不小,已經過了最佳的修行年紀,便是要修行,也不會有太大成就。」
高明軒失望地點點頭,說:「多謝前輩賜教。」
眾人再次沉默了下來,張天華看看眾人,說:「雖然你們不懂修行,卻不是什麼都不能做,可以用你們的方法去找他,現在是資訊時代,網絡遍布全球,只要他還在人界,就一定能看得到。」
張天華的話提醒了眾人,徐可擦擦眼角,說:「張師父說的沒錯,我們有很多方式尋找蘭錦,不是什麼都不能做。不管蘭錦在不在人界,或者……沒有或者,我們一定要讓他知道,無論他變成什麼樣,都有一群人在時時刻刻地掛念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