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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說是被遛著玩的野犬!
而在她經過的地方,異世界的時空恍然間降臨,又隨著她的離去消失,身處毒氣中的人們在痛苦和眩暈中心神搖盪。
七海建人帶著後勤隊追著時夢的前進路線,替她解除後顧之憂。
兩人都意識到敵人是衝著她而來的,因為今日正巧,東京最強的兩個戰力被調到外地出任務,而橫濱的她來到了東京。
等時夢被溜了小半個東京地圖,「空想集」躍進的速度越來越快,帶著整個異世界跑的少女顯然冒出火氣,終於在一座高高的大樓頂層瞧見了人影。
——無數暈倒躺著的人,和唯一一個站著的人。
這裡是銀座。
東京最繁華的區域,從整個銀座最高的大樓望下去,人小得像細密的螞蟻,也絕對是捅了好幾個螞蟻窩才會出現的、無數的螞蟻。
少女帶著幻想中的時空乘風而來,狂風中黑色的裙擺翻飛,瞳孔里流露著風暴般的深藍色。
底下帶著瘟疫面具的人看不清面容,正仰望著高空。
他像是終於等到了想見之人,用青紫的手,摘下了面具。
……
芥川龍之介和織田作之助很快抵達目的地,然而兩人都不免束手束腳。
這是《晨星》未開展的展區,用於NPC演出和遊覽,占地極大,四周一圈都是玻璃牆,此刻外面是無數的普通遊客,好奇地看向這兩個能進去的「工作人員」。
他們進了展區的下一秒,天空開始下雨,雨打在窗戶上,這聲音逐漸增大。
守在裡面的敵人比另外兩邊要多得多,二人對視,接著偏向群攻的芥川龍之介對上了持槍而來的沉默之人,用「羅生門」擋住子彈,給了織田作之助穿越火線的機會。
展館頂層,寬闊的房間沒有開燈,在落雨後顯得陰沉。
紀德站在玻璃窗前看雨,身旁是一個昏迷的黑白髮色小男孩,回想著一場耗時兩個多月的追殺——來自他的祖國和曾經的敵國。
再有不超過三天,琺國必定能將他處死。
不想死於法庭,不想在骯髒的手上死去,他們要沒有時間了,他必須馬上見到四月老師!
我只能選擇這個辦法,才能最快地見到她,然後死在她的手上……
她一定能給我們答案吧……
如果她不能給我們答案,那一定,能給我們想要的歸宿吧。
白髮的男子神色空洞,臉上露出了微笑,是預見路途即將走到終點的欣喜和渴盼。
而這時,大門旋開時輕而乾脆的聲音傳來,「窄門」突然開啟,神秘的訪客出乎意料,卻是另一種驚喜。
「看來你也能帶給我想要的死亡。」
紀德脫下黑色的斗篷,露出了裡面的軍服——歐洲那邊的款式。
他對面紅銅發色的男人面色肅穆,在相遇的短短一瞬間裡,看見了無數種可能。
……
「下雨了。」摘掉瘟疫面具的青年摸到了臉上的雨絲。
他看不出年紀,因為太瘦弱,看起來像生病的老年人,又像老成的少年人。
時夢本不準備跟他廢話,打架的時候最好別多說話,她沒興趣聽敵人的狡辯和多麼大義的理想,但她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因為她瞧見了大雨下紫色的毒氣沒有被打散,而是如一縷縷絲帶,或許比喻成活著的毒蛇更合適,盤踞在瘟疫青年身後的每一個人身上。
紫色的毒蛇在外遊蕩著……這毒氣居然還防水。
一個可控的異能,「空想駕臨」無法做到瞬發,「精神震懾」斃命的瞬間會發生什麼?
敵人是個瘋子,也是個清醒的瘋子,絕對留有後手。
少女收回「精神空間」淋著雨,淡淡地說道:「真是一個討人厭的天氣。」
瘟疫青年喃喃自語:「您討厭雨天嗎?我很喜歡下雨天…晴天雨天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區別,因為我的「紫煙」可以在水裡操縱。
紫煙融於水後,我同樣可以操作它融進的水,它融於空氣,我能藉此操作整片空氣……使用最頻繁的一次,我毒死了一整個城市的人,通過雨水。而我死了之後,紫煙會一瞬間失控。」
他詳細地解釋自己的異能情報,接著靦腆地笑了一下。
「您覺得我的異能力怎麼樣,四月老師。」
……
《晨星》的中心展區,白髮古銅色皮膚的男人和他對面的紅髮男人沒有任何動作,他們表面安靜地站著,相同的異能卻在這短短的一刻里數十次交鋒。
直到異能的交匯處不斷有無形的風和力量擴散開,純粹的力量之下,兩個人的瞳孔都微縮。
短短的一瞬間,對於織田和紀德來說或許無數個「5秒」之後了,時間和空間都靜止,「天衣無縫」和「窄門」對撞、相較、匯聚、融合……擴大開來——
——「異能奇點」。
力量在此爆炸,整個展廳搖搖欲墜!
而在強光和強力下,無人能看見的空氣里憑空出現一隻手,在這之前丟下了一個東西,而在這之後,一個孩子隨著這股力量發出了尖叫聲。
「啊!!!」
……
聽到瘟疫男人的問話,少女的精神力連續數十次掃描著並籠罩著他,只要一個瞬間,她就可以殺了他。
但時夢遲遲不敢動手,瘟疫青年的身體仿佛全是由毒液組成的,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人,每一塊肌肉沒一根血管里都浸沒著毒,泛在皮膚的表面,青紫,還有他埋藏在整個東京的毒氣炸彈,究竟有多少?在哪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