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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手才剛扯住鎖鏈,那鎖鏈就爆出一陣金芒。緊接著,楊戩身子一抽,又嗆出大口血來。
「主人!」哮天犬的慘叫聲已是撕心裂肺,他手忙腳亂地護住楊戩,不住搖頭哭泣。「你別動他!你們都別碰他!我主人熬過去就好,他能熬過去的!他一定可以……主人……」
孫悟空此刻也已意識到他若再動鎖鏈,受苦的只能是楊戩,只得恨恨住手了。
三人垂頭喪氣、焦慮萬分又束手無策地在楊戩的床頭看了一會,龍四忽然小聲言道:「用法力把神殿罩起來,隔住雷聲,如何?」
豬八戒搖頭。「試過了,沒用!」
「打暈他,如何?」
「也試過了,又痛醒了。」豬八戒一臉煩躁地看向龍四,「四公主,能試的我和猴哥都試過了。現在除了月之華,就差打上天庭讓玉帝饒了他外甥!」
說著說著,他豬脾氣又犯了,竟將九齒釘耙變成一把匕首塞進龍四手裡。「四公主,你不是跟楊戩有仇嗎?捅死他!現在就捅死他!他九泉之下也會謝你的!」
龍四一陣無語,忙不迭地又將匕首推了回去,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龍宮有廣利菩薩送的夜明珠,據說這夜明珠中蘊含水之精是我龍族療傷聖品,或許有用!」
孫悟空聞言,眼前一亮,忙道:「老孫去南海找菩薩!」
說完,他一個筋斗雲就走了。
「我這就回東海!」龍四也要走。
豬八戒卻不願自己在這守著楊戩。眼前的場面實在太慘了,他不忍看,只好不看。於是,他說:「四公主,你腳程沒我快,我去!你寫封書信,我拿著信直接去找我徒兒。」
龍四知道豬八戒指的是敖春,忙不迭地點頭應允。「好,我這就寫!」
她急匆匆地來到書房尋找筆墨,卻教她見了不少楊戩做過筆記的書卷。不知為何,楊戩的筆跡讓龍四感覺很熟悉。再一想,自己分明從未來過真君神殿,為何竟不用哮天犬指路就找到了書房?龍四不禁疑竇叢生,可眼下也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只好先寫好書信,交給豬八戒帶走。
不一會,真君神殿中就只剩下了龍四和哮天犬還守著楊戩。龍四見哮天犬抱著楊戩已幹不了別的,便出門打了盆熱水,給楊戩擦汗。雖說與楊戩接觸不多,可不知為何,龍四的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在隱隱告訴她:真君是極愛乾淨的。縱使不能為他解除痛苦,讓他身上乾淨些,也能好上許多。
也不知是這點溫暖真的讓楊戩好受了很多,還是玉帝的懲處終於要過去了,楊戩竟在哮天犬的懷中昏昏沉沉地囈語了一句:「娘……好疼……戩兒好疼……娘……」
龍四猛然一怔,突覺心如刀絞,竟不知不覺地落下淚來。
楊戩在第二天下午才醒了過來,那個時候,除了孫悟空等三人,就連敖春也守在了楊戩的床頭。
敖春偷來了夜明珠,沒有用。孫悟空白跑了一趟南海紫竹林,觀音菩薩說這是楊戩的劫數,誰都不能插手。
雖然見到楊戩醒來心底狠鬆了口氣,敖春的嘴上卻仍不肯饒人。「姐,我都說了他死不了!禍害遺千年!」
龍四一臉萎靡地坐在楊戩的身邊,頭也不回地吩咐:「春弟,這裡沒你事了,快帶著夜明珠回去吧!」
「姐!」敖春忿忿大叫。
龍四尚未如何,楊戩卻已吃痛地微微蹙眉。他剛剛醒來,著實受不住太高分貝的噪音。
「住口!不想走安靜一會!」龍四見狀,立時扭頭怒斥。然後,她便施法又送來了一大桶熱水,吩咐哮天犬:「哮天犬,服侍你家主人沐浴更衣,我去準備飯菜。」
直至被龍四一起趕出房門,豬八戒這才恍恍惚惚地感嘆了一聲:「這家裡有個媳婦兒,就是不一樣啊!」
豬八戒話音一落,龍四霎時面如紅布。
就連敖春也急眼了。「師父,您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一扭頭,又質問龍四。「姐,你不會真看上楊戩了吧?」
「你也胡說?」龍四慌忙否認。
「那你這麼多年為什麼還不嫁人?父王給你找過那麼多四海俊彥,你連人家的面都不肯見,巴巴跑來服侍楊戩?」敖春卻是越說越理直氣壯。
敖春這麼說,龍四也是一陣心虛。東海中排行老么的敖春都已成親,排行第四的自己按理說也早該嫁人了。可不知為何,這麼多年來無論見了哪個四海俊彥,龍四心底總是排斥反感。她隱隱覺得自己心裡有個人,跟那個人比起來,無論哪個四海俊彥都是是廢物點心。但那個人究竟是誰,龍四竟連自己也弄不清楚。她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不是楊戩,她只知道,昨夜聽到楊戩這般囈語示弱,她的心竟是前所未有的生疼,恨不能以身相代。
但是,楊戩是殺過她、驅散過她魂魄的仇人啊!
龍四心裡七上八下,只得咬牙道:「我這是可憐他!」一跺腳,急匆匆地躲去了廚房。
又過了好一陣,龍四才又帶著端著飯菜的天奴,回到了楊戩的臥房。
龍四的性情雖豪邁猶如男子,可行事卻頗為精細。她知道大夥為楊戩忙了一夜必定也都餓了,是以,除了楊戩之外,也給大夥都準備了飯菜。
「嘿嘿,老豬也有啊?多謝四公主!」豬八戒是一見有吃的就開心,也不用龍四招呼,自己下手連端了幾碗飯菜出來。一面端,一面還大聲抱怨。「楊戩,你這真君神殿的飯碗未免也太小了!餵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