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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敏見一計得售也是微微一笑,輕聲問道:「張教主,你跟不跟我走?」
張無忌見趙敏目光凌厲狠辣,頓時心知他若搖頭,謝遜斷無幸理,只得咬牙道:「好,就依你,今日便不成婚。」
趙敏冷笑一聲,復又輕蔑地望了沉默地立在一旁的周芷若一眼,扭頭便向外走去。張無忌急忙追上前去,剛追到大門邊,突然身邊紅影閃動,是周芷若追到了趙敏身後,紅袖中伸出纖纖素手,五根手指向趙敏頭頂插了下去。
莫聲谷一見周芷若出手即刻心頭一驚,只低聲言道:「九陰白骨爪!」周芷若會九陰白骨爪莫聲谷並不意外,意外的是她出手的手法與宋青書殺陳友諒的手法如出一轍。武功同出一脈並不稀奇,然而哪怕是同門學藝,同一個招式由不同的人使出也有多少有所不同。如今青書的九陰白骨爪與周芷若的一模一樣,這就十分耐人尋味了。周芷若的九陰白骨爪源自《九陰真經》,青書又是從哪學的九陰白骨爪?
莫聲谷只這一恍神,周芷若的五指未曾插入趙敏的頭頂取她性命,卻是插入了張無忌的肩頭。張無忌肩受重傷,血流如注,半邊衣衫都被浸透。他卻恍若毫無所覺,只沉靜地望著周芷若低聲言道:「芷若,義父待我恩重如山,盼你體諒。」
周芷若見張無忌甘願為趙敏擋她一爪,這般情深,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只冷聲道:「張無忌,你今日去了便休再回來,只盼你日後不要反悔。」
周芷若話音方落,趙敏轉身便走。張無忌再無二話,急忙追了出去。
周芷若霍地扯下蓋頭,朗聲道:「各位親眼所見,是他負我,非我負他。自今而後,周芷若和姓張的恩斷義絕。」又親手將珠冠損毀,將珍珠捻成粉末,說道,「我周芷若不雪今日之辱,有如此珠。」
眾人見周芷若花容月貌天人之姿,可卻露出一手這般高妙的武功,說出這番狠絕的話來,各個心中驚駭不已,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周芷若卻已將身上的嫁衣亦扯成兩半,縱身飛上屋頂,猶如鬼魅一般在半空一轉,飄然而去。
事情這般發展,早在宋青書的意料之中。然而親眼所見終究是有所不同,他微微一嘆,忽然有感而發,低聲言道:「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立在他身旁的莫聲谷聽聞不禁隨之重複了一遍,登時痴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七叔,青書候選老婆的名單如下:楊維楨之女?
七叔:配不上!
導演:陶如雪?
七叔:死了,不般配!
導演:奇氏?
七叔:你在麼?
導演:周芷若?
七叔:配不上!
導演:趙敏?
七叔:配不上!
導演:莫聲谷?
七叔:…………
第135章 喜宴之後
眼見這一場喜事因趙敏之故轉眼間風流雲散,明教上下固然是面上無光,前來道賀的群豪也是十分沒趣。然而此時最為忿恨的卻是峨嵋派的一眾女弟子,只見她們低聲商議了幾句,便在靜玄的率領下拂袖而去。殷天正身為張無忌的外公,見她們要走便急忙趕上前來連聲致歉,又承諾將帶張無忌親上峨嵋賠罪再辦婚事。峨嵋眾女思及周芷若對張無忌的情意俱是不置可否,丁敏君卻已高聲嚷道:「張教主心慕蒙古郡主,咱們峨嵋派不過是武林草莽,高攀不起!」她這一聲道來又是氣憤又是快意,語音尖銳刻薄,教人聽在耳中極為不適。
謝遜失蹤殷天正早已知曉,張無忌方才離去前提到「義父」二字殷天正便已心知肚明外孫的離去與謝遜必有重大關聯。然而謝遜多年前在中原犯下數樁血案,絕然不能當著這眾多中原武林正道的面提起,是以殷天正即便明知外孫是冤枉的,也只得啞口無言。卻是宋遠橋眼見殷天正被一個晚輩堵得下不來台,不免心生不忍,老好人脾氣發作,要來當一回和事佬。
然而丁敏君生性乖僻,今日難得占一回理,哪裡能把旁人放在眼裡?當下自楊逍罵到殷梨亭,又自張無忌罵到宋青書,痛斥天下男兒皆是負心薄倖之輩,實屬一丘之貉,直罵地明教連同武當派的男子各個牢騷滿腹英雄氣短,敢怒不敢言。
宋青書原本是與莫聲谷並肩站在人群之外,此時眼見丁敏君大發雌威連他爹爹也給掃了進去,卻是頗有些動怒,不由走上前來冷冷地道:「丁師叔這般精神,還是多花些心思尋一尋貴派掌門的下落罷!」
哪知他這「掌門」二字又是戳中了丁敏君的痛腳,只見丁敏君兩眼一瞪,語出刻薄地諷道:「宋青書,你這般在意我們周掌門,又為何眼睜睜地瞧著她嫁了別人?」
宋青書此時早已勘破,如何還會將這番話放在心中,只凝聲道:「你身為峨嵋派弟子在此胡言妄語編派掌門,我若是峨嵋派掌門非治你的罪不可!」
宋青書身為武當三代首座又掌管武當庶務,可謂是久居人上,一言既出便有定奪場面的作用。丁敏君為他氣勢所制,心中竟隱生惶恐,不敢言聲。靜玄見情況不對,當下也不再縱容丁敏君,只將手一揮揚聲道:「我們走,找掌門要緊!」說罷,便率一眾峨嵋派離開了喜堂,分頭前去尋覓周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