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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神宗雖說又被人看穿了“聖心”,可這回卻並不動怒,反而笑罵了一句:“你這老兒!”

    作者有話要說:

    眾舉子:人生在世,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剩下九十分全TM看長相啊!

    慕容復:呵呵!尚公主吃軟飯,誰眼紅我跟他換!

    眾舉子:……

    第44章 榜下捉婿

    元豐八年三月初,科舉放榜。

    一大早,慕容復正與秦觀一同用早膳,阿朱與阿碧兩個丫頭便已沖了進來,興沖沖地扯著他的袍角疊聲叫道:公子爺,快去看榜!快去呀!”

    慕容復被她們嘰喳地頭疼,隨口吩咐:“嗯,你們去叫風四哥代我跑一趟!”

    哪知阿朱竟笑道:“公子爺,風四哥天沒亮就出門了,說是有要事在身呢。”

    “是啊!是啊!”阿碧接著道,“還說不知何時回來,公子爺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風波惡是慕容復的手下,他有沒有要事在身慕容復豈會不知?定然是因為那榜下捉婿的傳聞,這才天沒亮就躲了出去,唯恐殃及池魚呢。想到這,慕容復不由忿忿地放下碗筷,埋怨道:“不就是榜下捉婿麼?能有多大場面,這就落荒而逃了?”雖說“榜下捉婿”這回事在後世被渲染十分奇葩可怕,慕容復卻也並不相信它真能令眾舉子談虎色變,至少總比後世粉絲見偶像的表現要來得客氣且克制吧?

    “哎呀!公子爺,人都走了,多說無益,你還是快換衣裳罷!”阿朱阿碧並不理會他,反而一起撲上來強行把他自座位上拉起來往外走。

    “我不是換過衣裳了?”慕容復奇道,身不由己地跨出了大門。

    “這身衣裳都舊了……”阿朱阿碧兩個丫頭的聲音逐漸飄遠,悄不可聞。

    秦觀搖搖頭,慢條斯理地夾起一隻水晶蝦餃放入碗裡。他自認是長過見識的人,不會如慕容復這般不知天高地厚。

    不一會,從頭到腳換了一身簇新的慕容復又步履輕盈地走進來道:“少游兄,我們這就出發罷。兩個丫頭實在是吵得我頭都大了!”  

    秦觀抬頭將慕容復自上而下打量一番,接著又自下而上掃過一遍,只在心中暗贊:阿朱阿碧果然巧手,這套新衣,便是直接入洞房也絕不失禮了。“為兄忽然覺得有些頭暈,唔……我看我還是再回去躺一會。告辭,不送!”秦觀隨口應道,不等慕容復搭話,這便“嬌弱”地扶著額角出去了。他雖也掛心排名,但送死的事還是少做為妙。尤其是死地像一個炮灰,未免太過憋屈。

    慕容復仍無半點危機意識,搖搖頭,自行出門了。踏上馬車時,阿朱阿碧兩個丫頭都守在門口一邊揮手絹一邊殷殷囑咐:“公子爺,終身大事,不可糙率!若非絕色,定不可答應婚約呀!”

    慕容復默然無語,半晌後,他登上馬車,乾脆利落地吩咐車夫:“走吧!”

    馬車一路行到距離宣德樓兩條街的地段便已無法前進,慕容復見這一路人頭攢動道路難行,乾脆跳下馬車,令車夫自行駕車回去。

    他負著手一路施施然走到宣德樓外,那兒果然已圍了不少的看榜舉子。而在他們的不遠處,又有不少膀大腰圓的青衣、褐衣或黑衣的僕役守住了幾個出口,一俟有樣貌端正的舉子喜笑顏開地自人群中退出來,那些僕役便一擁而上,抓著對方詢問榜單名次、生辰八字、鄉梓婚配。慕容復見他們雖說動作粗魯,但畢竟未曾動武不由暗自點頭。  

    哪知,他尚未走上前,人群中忽然有人指著他大聲道:“慕容復!他便是慕容復!”

    此言一出,就好似石破天驚。

    眾舉子齊齊退後,如鵪鶉一般縮在牆角驚恐至極地望著他,而那些原本或守著路口或扯住新科進士的僕役卻又同時望向他。電光火石之間,他們竟不約而同地放過了原本選中的新科進士,如看到了肥雞的餓狼一般狂嚎著向他沖了過來。

    慕容復被唬了一跳,急忙退後一步,一聲高喝:“放肆!天子腳下,誰敢胡來?”

    慕容復氣勢森然,眾僕役頓時被他震住,竟三三兩兩地停下了腳步。片刻後,有一名著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排眾而出,斯斯文文地嚮慕容復作揖為禮,含笑道:“敢問,可是姑蘇慕容明石公子當面?”

    慕容復點點頭,沉聲道:“正是在下!”

    “敢問公子可曾婚配?”那人又問,見慕容復面露遲疑,他又急忙補上一句。“慕容公子,讀聖賢書,當知不打誑語。”

    慕容復嘴角一抽,緩緩道:“未曾。”  

    “好!”那中年人頓時撫掌而笑,面色瞬間一沉,指著他大聲道。“小的們,拿下!”

    那人話音未落,不但在他身後的一群黑衣僕役沖了上來,便是其餘幾隊僕役也爭先恐後地沖了上來。

    慕容復身負武功,幾招小擒拿手便將最先撲上來的數名僕役摔了一地,高聲道:“爾等這是何意?”

    不斷被慕容復打退的人群外,除了原先那中年人,又有幾個主事模樣的人在叫嚷。

    “慕容公子,我家老爺是刑部四品大員……”

    “我家舅老爺乃兵部侍郎!”

    “我家三姑娘蕙質蘭心花容月貌……”

    “文武雙全,果然佳婿!老爺有令,拿下佳婿,重重有賞!”

    “動手!都給我動手!”

    “殺!殺!殺!”  

    慕容複眼見眾僕役如打了雞血一般前赴後繼地向他撲來,幾乎要將他的衣裳扯脫,終於變色,一扭頭,撒腿就跑!他終於明白粉絲見偶像與這榜下捉婿的區別,前者頂多砸幾根螢光棒,而後者砸下來的可都是拳頭粗細的木棒!這到底是捉婿還是打賊?

    慕容復雖說身負武功,但畢竟對汴京的街道不甚熟悉,被幾路人馬一包抄竟是被逼進了一條死巷。聽那喊殺聲越來越近,他正不知如何是好,頭上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探花郎,可要我出手相助?”一仰頭,果然見到喬峰閒適地坐在牆頭,正笑盈盈地望著他,手裡提著一件灰色乞丐服向他抖了抖。

    慕容復頓時鬆了口氣,飛身躍上牆頭,感激涕零地道:“大恩大德,他日必定圖報!”說著,解下已幾乎被扯爛的外袍隨手丟棄,披上那件破破爛爛的乞丐服,與喬峰一同離去。

    待二人逃出城外,在一處涼亭把酒言歡一敘別情,已是將近晌午。眼前雖說有酒無餚,可喬峰只要一見慕容復這衣衫不整、髮鬢散亂、狼狽不堪的模樣就已樂不可支,一杯酒才入口又“噗”地一聲全噴了出來。他也顧不上擦拭,只伏在案上捶桌大笑,一個勁地道:“慕容公子,慕容探花!你的同年都該謝你,為他們擋去了至少八成的高官豪奴!哈哈哈!”  

    慕容復更加不高興了,一臉鬱悶地道:“你既然早就到了,為何直到方才才出手?”

    喬峰絕無半分羞愧,理直氣壯地答他:“慕容公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紀,我豈能不分青紅皂白隨意出手,萬一阻了你的好事……哈!哈!哈!”笑聲豪邁,聲動九霄。

    慕容復額上青筋暴起,忍了又忍,這才忍下了將手上酒壺砸到他頭上的衝動。他隨手給了自己倒了一杯酒,正在將飲未飲之際,忽然微微變色,猛然發問:“喬兄,你方才稱我為……探花郎?”

    “正是!”喬峰一早看過了榜單,也知慕容復還沒來得及看榜,便被那些捉婿的豪奴一路圍追堵截。他當即起身一揖,正色道:“恭喜慕容公子,高中探花!”

    怎料慕容復卻並無喜色,只搖頭道:“這不可能!不可能……探花明明是……”他跟著站起身,一邊在涼亭里打轉一邊輕聲道。“這到底是主角光環還是另有深意?等等!那場火……”他好似忽而想到了什麼,神色數變哭笑不得,最終懊惱地在自己的額頭上拍了兩下,又恍若無事地端起酒杯向喬峰致謝。  

    喬峰自然聽到了慕容複方才的輕聲低語,但喬峰的優點便是好朋友不肯說的事,他從不刨根究底。他只將慕容復的師兄秦觀的排名也告訴了慕容復,秦觀殿試的排名排在了五十多名的位置。顯然,宋神宗對老師王安石極為重視,隨著他的身體情況每況愈下,他的脾氣也不再如以前那般暴烈。

    兩人飲過一杯酒,慕容復又問起了喬峰那頭的進展。“你那大忠分舵的事,處置地如何了?”

    說起這件事,喬峰竟呼地沉下臉來。“我此次前來汴京,原是奉了汪幫主之命查問無憂洞的盜匪可與丐幫有何瓜葛。”這無憂洞,便是宋代的下水道。由於這汴京的下水道是良心工程,是以每逢狂風大雨,街道上都少有積水,行人往來十分方便。但又同時因為這下水道實在建地太好,不但空間極大,更加四通八達,便好似一張蜘蛛網。不少亡命之徒都瞧中了這好處,隱匿其中以逃避官府追捕,自稱“無憂洞”。

    慕容復點點頭,瞭然道:“想來那位李舵主滿口冤枉,又拿出不少證據自證清白,你是一無所獲了?”

    喬峰跟著點頭,捏著酒杯道:“我見此路不通,乾脆反其道而行之。這些時日都在追蹤無憂洞的賊匪。”  

    “好!”慕容復當下贊了一聲,拎起酒壺給他滿上。“可有線索?”

    “有。”話雖如此,喬峰的面上卻殊無喜色。“半月前,我與蔣兄弟如常在街面上閒逛。果然給我們見到有四個褐衣男子在一處小巷擄走了一名美貌婦人。我們跟著他們一路追到無憂洞,他們竟十分警惕,兵分三路而走。我一路追著那帶著婦人的兩個男子,結果越走越偏,洞裡又都是積水,最終還是驚動了他們。不得已,只好出手將那婦人救下。那兩個拐子竟也硬氣,隨便我怎麼打都一聲不吭,如何都不願為我指路。”

    “這些亡命徒都各有老大,身家性命甚至親朋故舊都捏在老大手上。他落在了你手上,不過是要命一條,可若是出賣了老大,那就要死全家了。”慕容復輕笑著道,“你該把人交給我,保管連祖宗八代都招出來。”

    喬峰沒有搭話,只低頭續道:“我見這二人悍不畏死一時也無可奈何,心想不如先帶回去慢慢審問。哪知……我與蔣兄弟一出無憂洞,便見著不少官兵圍著洞口,自稱開封府官差將這二人給帶走了。”開封府相當於後世的公安局,汴京城中的一切治安問題全在其管轄範圍之內。

    慕容復聞言不由微微皺眉,輕聲道:“聽聞汴京城中每年都要丟不少婦孺,至於各類盜竊案更是不勝枚舉。怎麼這一回,開封府的官差來得這般快?”

    喬峰重重地噴了口氣,恨聲道:“那婦人愛惜名節,不願上堂首告,這也無可厚非。然而,三日前我又在街上見到了那兩個拐子!”說到此處,他不由重重地一拍桌案。半邊桌案便好似刀切豆腐一般,齊齊斷開掉了下去。“這兩個拐子看神色便知不是新手,身上必有案底。縱使當真是我冤枉了他們,這官府問案的速度何時變得這麼快了?當天晚上,我便夜探開封府,居然見到咱們丐幫的李舵主成了開封府尹的座上賓。堂堂朝廷從三品大員,便是汪幫主見了也要稱一聲‘大人’,想不到與李舵主這般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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