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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候著的,伺侯賈母的僕人全都跪下回道:「老太太息怒,我等不敢!」賈母指著賈赦的臉罵道:「這就是你屋內□□的奴才!不知道的人還只當有什麼樣的奴才就有什麼樣的主子呢。」賈母這句說得模稜兩可的,隱隱有些敲打賈赦的意思。
賈赦臉色又沉了幾分,這該死的奴才!
賈政的面色也不好看,諷刺道:「大哥何必讓一個奴才來擋事?」
賈政可不信青哥兒的話,他知賈母也是不信的。
不過是未將話挑明了說。
可賈赦,不該將主意打在寶玉身上的!
賈政冷言道:「大哥可知你這奴才偷的是什麼書?」賈政挖苦的話刺耳難聽,賈赦氣得有些敷衍道:「不過就是一本農書,有何金貴的?」
賈政冷笑道:「確是一本農書,可這書…是北靜王特贈予寶玉的。大哥想想若是北靜王知道你的下人將書里的內容偷抄了去,還是給了此次來者不善的外邦人。大哥可有想過後果?」
賈赦沉默不語。
賈政又繼續道:「暫且不提朝廷有意在此事上,更甚是安排了林妹夫來督管此事。林妹夫還未上任,您就生了這樣的枝節若是聖上追究下去,只怕...」
賈政故意不將話講完任由賈母和賈赦去猜想。
哼!賈赦想讓一個下人擔了這罪名他自己輕鬆脫了身,想的美!
今日他定要好好的痛擊賈赦,也讓寶玉看清他口口聲聲喊的大伯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
寶玉雖有些聽不明白賈政幾人說得話,但他隱隱也明白那下人偷書不是個簡單的問題。
可他不明白既然需要他的養花方子,為什麼不直接來問他要呢?
小花說過,新的知識是要同他人分享的。
賈赦被賈政的咄咄逼問問得臉上忽白忽紅的,賈赦氣不過又踹了一腳青哥兒罵道:「混帳!既然要說就說出實情來!先前想著將髒事往我身上潑,這回子演什麼主僕情深!」
賈赦破罐子破摔道:「是!我是有打過主意想著讓方子從寶玉身上泄出去好讓你惹火上身。可是,我沒讓人偷書!」
賈赦看了一眼賈政身後探出頭的小蘿蔔丁,寶玉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賈赦從那雙眼中看不到責怪,委屈和害怕。
賈赦的心生了一絲絲愧疚,不是因他想要栽贓自己的胞弟。
而是因他將那純潔無辜的孩子拖下水了。
他原不該的。
賈赦身上囂張的氣焰退了一半,未再開口替自己辯解;這般做法反倒讓賈政一時不知該怎麼做了。
賈赦走到賈母跟前說道:「此事,母親來做決定吧。兒子...無話可說。」賈母看了一眼賈政,示意賈政來處理這事;又對寶玉招了招手,寶玉跑到賈母跟前由賈母抱著。
賈政張了張嘴,也不知該怎麼解決。若是賈赦狡辯他倒是底氣足能狠狠的打壓他一頓,可賈赦自己揭了皮反倒讓賈政覺得若是再死咬著賈赦倒顯得他無情,連自己的兄長都不肯放過。
賈母嘆了聲氣,問寶玉道:「寶玉,你覺得大老爺該罰麼?」寶玉清澈的眼睛看了看賈赦,賈赦不自然的將臉轉向了別處。
「寶玉覺得大伯沒做錯。只是......大伯可以直接同寶玉說的。」三人仿佛聽到了不得了的話,六道視線都落在那個小小糰子身上。
這小糰子在說什麼呢?!
賈母提醒寶玉道:「寶玉,你可知這件事的嚴重性?」
寶玉點了點頭道:「寶玉大概明白,爹爹可能會因為這件事屁股挨揍。」寶玉有些後怕的捂住屁股。
揍屁股這件事在小寶玉的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寶玉可以想像的到賈政被打屁股哭的慘兮兮的樣子。
賈政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恨不得先將那個說胡話的小東西抓過來狠狠的揍兩下小屁股。
讓寶玉知道有些話是不可以亂說,尤其是損害父親形象的話。
賈母倒是被這話逗笑了,因兩個兒子鬥來鬥去憋的一肚子的悶氣倒是消了些,「寶玉為何覺得大老爺沒錯?」賈政和賈赦也豎起了耳朵,尤其是賈赦。
寶玉反問賈母道:「將知識同他人分享是一件好事。只有不同的想法不斷的碰撞才會得出新的理念來推翻就有的!」這後半段話是寶玉將小花說過的照搬背出來的,「寶玉很樂意同他人分享知識的!」
「只有不斷碰撞才會有新的理念......」賈政重複著這句話。
「哈哈哈!好!這話說得好」一爽朗的笑聲響起,寶玉聽著有些陌生循著聲音瞧了過去。
正有一小廝引著一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那人劍眉星目,身量挺拔看面貌比賈政略小些歲數。
那男子進了屋先是對賈母做了揖後又對賈赦和賈政二人拱了拱手道:「如海早時遞了拜帖,剛在府門外等了片刻未見兄長派人來迎;便擅自讓下人引了過來。還望兩位哥哥不要見怪。」
第30章 姑父 林姑父…您缺錢嘛?
賈母瞧見林如海來了忙向他身後望去,可林如海身後空落落的並無其他人的影子。賈母有些失落出聲問道:「怎麼沒見著敏兒和黛玉?」
寶玉第一次聽見黛玉的名字就有一種熟悉感,好像這是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林如海歉聲道:「敏兒近日身子不利落若坐船來怕是會加重病情,幸得黛玉孝順在床榻前伺候著故老太太沒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