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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憐本想開口辯解,可看到薛蟠冷冷的眼神,香憐低了頭咬緊嘴唇。
他知道如若他說一句不字,不只是他日後別想出現在賈府,只怕他的家人以後日子也不好過。
薛蟠和香憐這齣戲賈政又如何看不出?可這薛蟠再如何也是王氏的侄兒,賈政多少還是要給他留些面子的。
至於這香憐…也不知是哪支旁系的。大可不必上心。
香憐眼裡的期望消退頹廢的癱在地上,苦道:「是我看秦鐘不順眼故意那般說的。」香憐看了一眼金榮,眼裡流露出些瘋狂,「金榮不是嗎?我們先前不就這樣約定好的。」
金融沒料到香憐竟會反咬他一口,賈政看了看金榮,出聲道:「金榮?是哪家的?」
這金姓聽著可不想賈家的姓。
金榮額上冷汗連連,茗煙出聲道:「他是璜大奶奶的姑侄兒,因著璜大奶奶託了璉二奶奶的關係入了學堂的。」
金榮的臉羞紅,這就好比茗煙將他最後一層遮羞布摘了一般;還是當著賈政的面。
賈政聽了臉黑了幾度,幾個外家人在他賈家的學堂鬧事;不但中傷了本家的子弟,這賈代儒還偏幫著外人,當真是老糊塗了。
賈代儒也看出了賈政的不滿,暗道自己方才魯莽了。賈瑞在賈代儒身後呼著氣,賈代儒想起孫子忙將人推了出來厲聲道:「還不快些將事情說清楚,今日你帶著課發生的事怎會不知。」
賈瑞心虛不行,賈代儒前腳沒走多久他也腳底抹油溜了;又怎會細知事情。
賈政冷眼看著賈瑞,賈瑞本就是個仗勢的;在賈政跟前膽似鼠般大小,賈政悶聲咳了幾聲嚇得賈瑞一股腦兒的全說了出來。
賈代儒聽了都覺得臉上臊的慌,「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孫子?」賈代儒氣得從桌上尋了把戒尺就想教訓一番,賈瑞看了四處躲著嘴上喊著求饒鬧得賈政頭疼不已。
「好了,此乃太爺家事我不便過問。」賈瑞以為賈政是偏著他說話,誰知賈政下一句嚇得他差點坐在地上;「要打要罰的太爺還是回自己屋裡教訓便是,學堂里都是孩子不便看這些。」
賈代儒微鬆了口氣,看來這份差事算是能保住了;誰知賈政話接著道:「太爺年事高了,在這教學上怕是力不從心了。周瑞去府外貼張告示,就寫賈府誠招師者,有能力之人明日來府應示。」
周瑞領了差便著手去辦了,賈政看著這些學子出聲道:「學堂本應是尊師重教之地,不管你們是那家的;既到了這學堂就須得心無雜念,以學業為主。旁的那些我不想管也不想再聽見什麼閒言碎語。」
賈政想了想又道:「從這月起,每月最後一日作考核之用,連續三月不合格的也不必再來學堂。」賈政話落之後便讓這些孩子散了,帶著寶玉先走了,秦鍾本想跟著去看看寶玉的傷勢後想著不便也跟著自己的書童回去了。
賈政臨走前深深的看了眼金榮和香憐,連帶著薛蟠也不落下;幾人眼裡都有些躲閃。
不過賈政方才的那番話和行事,深深的震撼了秦鍾小小的心;也是自這一日起,秦鍾決定要想賈政學習,心裡對賈政更是敬重。
寶玉頭上的傷不重敷些膏藥既好,可方才那些言語,賈政擔心寶玉聽進了幾分恐濁了孩子的心。
寶玉敷了藥還不待賈政問話,便好奇道:「父親,契弟是什麼意思?是關係親近的兄弟意思嗎?」
賈政本想訓斥寶玉,可看著寶玉那懵懂好奇的眼神又有些無奈。賈政裝作生氣道:「那都是些不好的詞,寶玉不必知道。」
寶玉乖巧的點了點頭沒再問,倒是讓賈政很滿意。
寶玉乖巧如此,不愧是他的兒子。
寶玉坐不住扭了扭身子又好奇道:「父親明日的新老師是誰?會在課上給寶玉講解嗎?老師會像父親一樣博覽群書嗎?…」
寶玉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叭叭叭的小嘴說個不停。賈政一陣頭疼拍了拍寶玉的腦袋,「事情還未定下,待定下後父親自會說。」
賈政心裡也有了衡量,經這一事賈政決定要好好整治一番賈家的私塾。
私塾內的孩子除了嫡系的也有旁支,那些旁支的孩子不能小覷;若是培養的好,日後都是寶玉的一大助力。今日這一事讓賈政對此事上了心,明日老師的篩選除了教學之外,老師的品德只怕也要細查一番。
寶玉受傷一事沒成想讓賈母知道了,賈母喚著心肝寶貝心疼的讓王熙鳳摻著來看寶玉的傷勢。
賈政覺著頭脹也不知是誰說露了嘴讓賈母知道了;賈母氣道:「哼!一個外家的都欺負到寶玉頭上了。」
王熙鳳聽了這話,忙歉聲道:「老祖宗是熙鳳的錯。璜大奶奶說於我是,我聽著像是個好孩子便攬了此事...誰知…傷了寶兄弟。」
寶玉想出聲解釋,卻被賈母搶先道:「好孩子?哼!都把寶玉傷成這樣了,還是好孩子?明日外家的都別去私塾了!」
王熙鳳面色有些尷尬,應聲道:「是,聽老祖宗的。」
「祖母,鯨卿無錯。」寶玉認真道。
王熙鳳見賈母疑惑,解釋道:「是可卿的弟弟,老祖宗見過的。」賈母經王熙鳳一提倒是有些印象的,「寶玉覺得那孩子...不錯?」
寶玉點了點頭回道:「鯨卿是寶玉在學堂的同桌,課下也一起尋父親補習功課呢。」寶玉求助的眼神看向賈政,賈政無奈的出聲解釋道:「那孩子,兒子也相處一段時間是個好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