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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說嘴了一會兒也沒得出個結論,晴雯思及賈赦那不懷好意的視線,這三兩日都待在賈母的院子裡,若非十分必要甚少出去;只為能避開賈赦。
可偏巧這日賈赦的夫人邢氏去了王氏的院子。
若說這邢氏是大房的繼室,兩房妯娌多少也會親近些;可二房之間明里暗裡的爭鬥未斷,王氏也僅是客氣的喚了一聲從未稱過邢氏大嫂。
王氏瞧不上邢氏。
這邢氏是賈赦正妻亡後提攜上來的,可邢氏為人愚蠢,只知一味討好賈赦。賈赦為人好色,這邢氏未說阻攔還想著法子四處幫著賈赦張羅著將賈赦看入眼的姑娘弄到手。王氏對此頗看不是邢氏的做派。
二房之間甚少往來,可今日邢氏主動上門王氏倒有些不知其意了。王氏客氣後便坐著飲茶倒不急著先開口。
邢氏等了一會兒也不見王氏開口,坐不住先道了些旁的雜事,後點了正題引出此番來意。
「寶玉身旁伺候的丫頭不僅手腳勤快,人也長得水靈;可見是你眼光好。」邢氏話道。
王氏一聽眉頭一皺,問道:「可是哪個丫頭起了旁的心思?」
邢氏笑了笑,「那倒沒。」王氏又恢復了先前淡然的模樣手裡不曾放下佛經。
邢氏心裡暗罵王氏是個假慈悲,對王氏從不肯喚她一聲嫂子不滿極了;可心裡明白著賈赦的事要緊,壓下火氣道:「說來是我家老爺,前幾日遇上了晴雯那丫頭。老爺瞧那丫頭心細,做事周到想收了做姨娘。」
王氏一聽面上神情有些詭異,「哦,是晴雯那丫頭啊。」邢氏見王氏上了心,心喜道:「可不?不然怎能說是妹妹會挑人。」
王氏向旁挪了挪,眉眼間划過一絲不悅;邢氏面上變了變有些尷尬,後又繼續道:「好妹妹,指不准晴雯那丫頭也是願意的。不如你就做了這個媒人成全了他們。」
王氏心裡有自己的考量,這晴雯是賈母送給寶玉的,賈母的用意王氏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想到寶玉打出生就離了她養在賈母那兒;王氏就埋怨著賈母。
王氏也想尋個機會將晴雯打發了,只是這個由頭不好找。
不過…這不有人上趕著送上門來了?只是王氏並未直接表明意思而是有些為難道,「大爺開了口也不是不行。」邢氏一聽有門路樂道,「既然妹妹這麼說,我這就去尋人說去。」
「只是,」王氏話鋒一轉嘆道,「那晴雯是老太太賞給寶玉的,老太太屋裡的人我不好做了主去。」王氏似是想到了個好主意說道,「這樣,不妨你同老太太說去。只要老太太點了頭我立馬將人送去。」
邢氏見王氏話說一半又推脫,牙根兒一陣緊;王氏到底是怎個說法?
邢氏有些不高興話里也透著酸味道:「我當晴雯是寶玉房內的丫頭,二太太身為寶玉的母親這點小事是能做主的;想來這起子小事還要勞動老太太。也罷,我便去同老太太說此事。」邢氏將老太太幾個字咬得格外重,邢氏起了身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痕復道:「那我便不在妹妹這兒久待,我去尋老太太說去。」
邢氏那姿態深深刺激了王氏,王氏的面色鐵青;不過是個繼室!有何資格在她面前放肆。
「看來大爺對晴雯那丫頭一往情深啊。」王氏略有些同情的神色看著邢氏,邢氏面色慘白緊緊攥著手裡的細絹。
王氏冷笑一聲,「大太太都親自登門來要人了,也罷我就做一回主。」王氏不顧邢氏臉色有多難看,慢悠悠道:「不過是個丫頭,想來老太太也不會說什麼。也是晴雯那丫頭模樣水靈,年歲也正是花季;嬌滴滴的花朵開得正盛誰還稀得舊花?」
邢氏覺得自己的胸腔都快要氣炸了,臉早已憋得通紅,既然賈赦交給他的事情辦妥了;邢氏自是沒必要再在這兒受氣待下去了。
邢氏沒好氣道:「既然二太太允了,那三日後我便去寶玉那兒接人去。可別那時候接不到人,還要勞煩二太太費心了。」邢氏哼了一聲,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王氏厭煩的看著邢氏剛用過的茶盞讓玉釧兒遠遠的扔了後又對金釧兒說道:「去將寶玉屋裡的晴雯尋來。」王氏方才在邢氏那兒受得氣,擺明了是要在晴雯這兒撒一些。「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模樣的小蹄子不干正事,淨想著這些往上貼的髒事。」金釧兒自是知道此事錯不在晴雯身上。
賈赦好色不知這府里府外多少有姿色的姑娘被他糟蹋了去,府里的下人無人不知;只是可憐那晴雯正撞了上去讓賈赦惦記上了。
王氏此時正在氣頭上,金釧兒在心裡思量過此時若開口為晴雯說幾句只怕會惹王氏更不痛快。金釧兒忙趕著去寶玉那兒尋晴雯,將今日的事從頭說了個尾。
晴雯聽完心涼了半截兒愣坐在圓凳上,眼淚落了珠似的往下掉。
沒想到她這幾日擔憂的還是發生了。
晴雯哭著對金釧兒道:「我寧願一死不願嫁過去!」說完就要往柱子上撞想尋短見。
襲人幾人手快攔住了人,晴雯泣不成聲。
那悽慘的哭聲,襲人幾人聽了都揪心。
這會子,鴛鴦不當差得了半日閒本想尋幾人樂的,一進屋就見晴雯哭的傷心,邊上的人都一臉憂愁。
「這是怎的?好端端的晴雯怎麼哭上了?」鴛鴦問道。
第82章 算計 煽風點火的事,我最拿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