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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依著仔細回想了一番, 那兩宮人面生她也未細看, 一時還真想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元春有些懊惱回道:「怪臣妾聽了消息後心急沒想到這層利害。」皇后搖了搖頭道:「既想不出就先放下。那人既能想到用兩個面生的宮人去說你父兄之事,便是拿捏穩了你的心性;都能想到這般地步又怎會不考慮善後一事。只怕。。」皇后看向旁處,「只怕那兩宮人永遠都不會被找到了。」
皇后才猜測, 那兩個宮人只怕已被滅了口不知埋到何處去了。
元春聽皇后話中的意思像是知道那人是誰,緊張道:「娘娘是知道了那人的身份?」元春雙手護著微隆的腹部, 「還請皇后娘娘能告訴元春, 讓元春能有所防範。」
元春十分期待和寶貴腹內的孩子。
倒不是因為盼著孩子生下後她能母憑子貴, 而是這孩子是她日後唯一的盼望。有了孩子, 元春在這兒深宮裡也有了相依偎的人。
皇后搖了搖頭, 「我暫且也僅是有猜測,我們也無確實的證據。你且先別輕舉妄動,此事我會說與聖上的。」皇后看了眼元春道,「你宮中的人也須再細細核查安排, 確保無他人可乘之機。」元春見皇后為其打算,這才安了心,忽而又想起自己的父親和寶玉, 元春想開口再問問二人的事卻又見皇后眉頭深鎖,元春此事也冷靜了下來,元春嘆了聲氣如今她還是莫要在這件事上過分糾結,皇后既有意瞞著她,想必這也是聖上的意思;為著是讓她安心養胎。元春若此時還不明事理,若是惱了聖上,只怕賈政和寶玉也無安全。
元春拿了主意說道:「元春明白娘娘和聖上的苦心,元春定會好好護著腹中的孩子在寢宮安心養胎。至於父兄一事。」皇后不可察覺的挑了眉,「聖上自有定奪,元春為妃嬪不敢妄議朝政。元春只需相信皇后娘娘和聖上即可。」
皇后聽了這兒,舒了眉頭;「你算是個伶俐的人。你既明白這一點就好。」皇后心中對元春好感更深了些,「你能有如此之想,自是最好的。你也莫亂猜測此事,我聽聖上的意思,並非讓你父兄去往海疆之外的國度,僅是在平安州的地界上同那海疆的域民交流些種植心得便歸。且與你父兄前行的還有旁的官員,你大可安心。」
皇后將如此機密之事說與元春,元春自是相信的,元春聽罷感激的謝過皇后娘娘略坐了一會兒便回自己的寢宮去了。
皇后將此事稟明聖上,著意提了元春對聖上的信任;在聖上面前也誇讚了元春幾句。聖上聽了對元春也甚有好感,將元春宮內的宮人清洗了一番,又撥了幾個忠心的去伺候元春。皇后也出了幾個自己宮內的人,那三兩人皆是元春在皇后宮中當差時熟悉的,品行皆靠的住;有這些人護著元春的胎養的更穩了些。
聖上聽了皇后的話自然也是同皇后一般想到了甄太妃。這些年甄太妃私下的小動作聖上不是不知,只是一方面礙於甄太妃是他父皇的寵妃若非必要不便動手;另一方面也是這甄太妃精於城府計謀,聖上始終未握得要害的證據;且甄太妃的動作皆在於在他的後宮中安插她的耳目也未涉及朝中大事和皇嗣上。
故而聖上能多番容忍太妃。
最為讓聖上忌憚的,甄太妃背後的甄家關聯頗多且又是太上皇的心腹,往往牽一髮而動全身;著實棘手。聖上揉了揉眉心,一時還不能拿太妃如何,正巧手上得了一封探子遞上的密折事關那甄家。
聖上看了那密折一笑,這摺子上的內容倒是能給太妃添添堵讓其無暇插手後宮之事
沒幾日,聖上在朝會上將那密折上的事揭了出來。
原是那甄家的大爺竟蠻橫的強納了一丫頭為妾。這也本沒什麼,大戶人家哪有沒買個年輕漂亮的小丫頭收作妾的?
可甄家大爺這事辦得不地道。
您不偷著買,還光明正大的去人家姑娘家撂下幾兩銀子就將人姑娘擄了去。
這不那姑娘相依為命的爹就氣死了。
漬漬,您瞧瞧這事。
至於事情的真偽如何也無從確切知曉,但甄家大爺最近確實新納了一姨娘,也確實那姨娘是新喪父的。
坊間謠言四起,三言兩語的這事就坐實了;那看不過甄家的朝臣便借著這事參了一本說那甄家行事不檢點。
可這事實呢……也確不是坊間這般傳聞的。
這甄家大爺確有此事,不過這姑娘是病重的父親得了豐厚的嫁銀還沒來得及去瞧病,一時太過高興情緒激動而死的。
聖上在朝會之上斥責了甄家,甄家沒少因此失了臉面。
即便甄家吃了悶虧,可納妾一事本就上不得台面若在此事上據理爭論。
甄家也丟不起這個人。
甄太妃在自己的住處聽了這事氣得沒少砸東西,她安插在元春宮中的眼線也都被清了出來。
甄家這檔口出了這醜事,她本想將甄家新□□出的姑娘說與太上皇送入宮裡的計劃也泡湯了。
「納妾。納妾!都半截入土的人還有這歪心思!素雲,遞消息給應嘉府里!將那些下作的都打發了,免得日後再生出些什麼禍事來!」
甄太妃的一句話,讓甄家一夜間大半的妾室被掃地出門無路可去;留下的那些育有子嗣的看著那些被趕出府的也受了嚇連甄府的大門也不敢出。
甄太妃本以為此舉之後這事便揭過,可那些被趕出府的妾室一無去處。好點的被些瞧上眼的大戶人家又收回府邸做姬妾,那運氣差的便淪落到煙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