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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鈺疑惑,脫口而出:「我怎麼會知道?」
江之涵也不惱,像是興致所起,聊天般隨意說道:「沒事,給你個提示。」
她看了一眼言鈺,彎起唇角:「這人呢,當時不僅是我那一屆的專業第一,更是當時的風雲人物,全校師生沒有不認識她,不喜歡她的...」
目光柔和,似是看著言鈺,又像是投過言鈺,望向遠方,穿透記憶歲月的長河,看到了曾經這位校園風雲人物的颯爽英姿。
言鈺側眸,看到了她眼中的繁星點點,好像是第一次,江之涵在聊到除自己以外的人,有如此鮮活的反應。
莫名有些胸悶,還有點酸澀。
言鈺蹙眉,緊著喉嚨,張了張唇問道:「那她現在呢?」
她本想問江之涵是不是也喜歡她,但又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平白無故給自己找不自在,乾脆換了個問題。
「現在啊...」江之涵眸光如水,溫柔地凝望著言鈺,意味深長說道,「現在她結婚了...」
言鈺眉宇漸松,幾不可覺地舒緩了一口氣,唇角微微揚起。
那就好,管她什麼風雲人物,現在還不是結婚了,至少現在身邊人是自己的。
言鈺不知道,自己前一秒緊張心慌後一秒放鬆的神情盡數落在了江之涵眼中。
江之涵抿唇輕笑,心情跟著天空的皎潔明月漸漸上揚。
無論是出於對現在生活的滿足還是心底的狡黠,她都無意言明當年那人是誰。
此刻的她樂得自在,享受言鈺此刻沒來由地吃醋和無聲的在乎關心。
畢竟,吃醋的言鈺,還是挺可愛的。
如是想著,江之涵收攏五指,同她十指相扣,掌心柔軟,傳遞暖熱的溫度。
兩人回到停車的地方,丁珊將她們送回公寓。
江之涵依舊幫言鈺擦拭身子,照顧她洗漱。一回生二回熟,江之涵熟能生巧,心跳也不再如第一次衝擊般失序狂跳,但過程中若無意識地撞入她朦朧瀲灩的桃花眼,她的心臟仍會不受控制,像懷揣著美好的情竇初開的少女般,臉紅羞赧,隱秘歡喜。
言鈺自是注意到了她的反應,喜悅躍上眉梢,想多逗逗她,抱抱她,親親她,但礙於手臂上的傷勢和額頭的隱隱作疼,還有江之涵對她傷勢反覆的擔心,不得不收斂小心思。
沒關係,言鈺在心底安慰自己,日子還長,她不著急這一時的貪歡,她有足夠的時間來探尋心上人的柔軟和美好。
洗漱之後,傷口換好藥,江之涵和言鈺相擁在主臥的大床上。
床頭柜上的小夜燈開著,橘色的暖燈照在床鋪上,在白牆上投出重疊曖昧的身影。
江之涵側身躺著,雙手摟著言鈺的脖頸,親吻自粉嫩薄唇的嘴角落下,慢慢上滑,途經唇珠,高挺的鼻樑,最後落在了那一雙燦若繁星的桃花眼上。
江之涵低眸望她,四目相對之間,水眸瀲灩,長睫輕顫,不時還沾染了幾滴水珠,宛若霧靄森林中失途的小麋鹿,可憐又可愛。
江之涵情難自已,垂眸吻上那雙眼眸,言鈺心底滿滿漲漲的,抬眸親吻她的下頜。
親吻沒有停下,繼續上移,落在了言鈺的額角。
似是害怕觸碰到她傷口般,江之涵一觸即離,不做過多停留。
她慢慢挪動身子,直到視線與她平齊,望著言鈺的眼眸說道:「額頭還疼嗎?」
「不疼了。」像是為了證明般,言鈺額頭輕蹭她的額頭,「傷口都癒合了,過幾天應該就好了。」
「真的嗎?」江之涵眼底浮上一層沉鬱,「外面傷口不疼了,那那晚你淋著雨,失魂落魄回去的心傷痊癒了嗎?」
言鈺瞳孔倏而睜大,神情怔愣,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之涵怎麼會知道她沒撐傘回去的事,她記得,昨晚坦明心意時,沒告訴她這件事。
「你下午去結帳的時候,羅倩告訴我的。」像是讀懂她眼底的疑惑,江之涵解釋道。
「你也別怪她。你不擅長偽裝,昨晚你和我說的時候,我就看出你的不對勁了。於是留了個心眼,找羅倩把事情問清楚了。」
「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悶悶的語氣自耳邊傳來,帶著委屈。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自責內疚,所以才什麼都不說。」江之涵偏頭蹭了蹭她的耳發。
「對不起,明明說好什麼事情都要攤開溝通,但到底還是隱瞞了你。」
「不要對不起,我理解你的感受。」如果有一天她因為言鈺的倏忽而受傷,大概率,她也是不會告訴言鈺的。因為,比起身上的傷痛,對方的懊悔更是心尖懸著的一把利刃,惴惴不安,恐懼之至。
有淚意泛上眼眶,江之涵嗓音微啞:「就算對不起,也是我該對不起,到底是我的誤解,我的無理取鬧,害得你這幾日的委屈。」
似是被她嗓音感染,言鈺聲音不自覺哽咽:「嗚…你別這麼說,你這麼說我心底更難受內疚。」
不告訴江之涵的本意是想她免於自責,怎麼好像現在適得其反,兩人又陷入沒有盡頭的道歉和後悔中。
江之涵及時收回理智和情緒,不讓氣氛過分壓抑,她清清嗓子,語氣染上幾分輕鬆:「好了好了,過去的事不多說,你受了這麼多委屈,我補償你好不好?」
籠罩在心頭的陰雲有散開的趨勢,言鈺眸光閃爍:「什麼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