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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涵向司機吩咐道:「去老地方。」
司機開車上路,一路上,高樓建築漸漸隱去,低牆矮樓慢慢出現。十分鐘後,專車停在一處空曠的草地。
言鈺跟著江之涵下車,她抬頭遙望,由近及遠,面前是一個個矮小莊嚴的墓碑。
言鈺疑惑:「這是?」
江之涵從後備箱裡抱出鮮花,解釋道:「你之前不是說要見見我的父母嗎?我爸爸你見過了,現在,我來帶你見我媽媽。」
言鈺心臟像是被一擊悶拳打中,浮起無限的酸澀,她抱歉地看了江之涵一眼:「對不起…」
對不起她從前的無理要求,對不起她提起的傷心事。
「沒事,都過去了,不知者無罪。」江之涵波瀾不驚。
她右手抱著鮮花,向言鈺伸出左手,邀請道:「所以,現在,你要和我去看我媽媽嗎?」
陽光正好,打在她的背影上,江之涵逆光站著,笑容淺淺,溫婉秀麗。
言鈺莞爾,伸出手牽過她的柔荑。
「當然。」
暖風吹拂,送來涼爽,也撥動了有心人的心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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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言鈺和江之涵牽著手路過了一座又一座的墓碑,終是在一處莊嚴的四方石碑前站定。
白遙和司機幫忙提著祭拜物品,到指定地點放下物品後便離開了徒留兩人。
江之涵在墓碑前放下鮮花她抬頭看了言鈺一眼,言鈺瞭然蹲下身幫忙擺放祭拜的物品。
擺放完畢後江之涵從袋中取出六支香,點上火。
「來拜一拜吧。」江之涵起身遞給她三支香。
言鈺跟著起身,接過她手中的香恭敬地站著。
她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端莊典雅,笑容清淺,眉目間盡顯溫和神韻,儼然是個大家閨秀。照片下寫著出生年月的逝去的年月旁邊端正地刻著兩個字——沈涵。
江之涵雙手執香,恭敬地彎腰拜了三拜,言鈺也學著她的樣子真摯虔誠。
江之涵把六支香插入墓碑前的泥土中,再次閉眼雙手合十。靜默了十幾秒後她帶著言鈺坐到了墓碑前的石階上。
江之涵眼眸黯淡:「本來上次清明節就該回來看的但那時候正好在外省沒來得及回來。」
言鈺安慰道:「沒關係的我相信阿姨在天之靈會理解你的。」
江之涵笑笑不置可否。
她回眸怔怔地看了墓碑上的照片許久,突然開口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爸媽的事情?」
言鈺眼睫輕顫,語帶訝異:「可以嗎?」
江之涵莞爾,拍了拍身旁的石板,示意她坐過來:「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之前答應過你的。」
言鈺挪動身子坐她旁邊,行動代替言語。
江之涵娓娓道來。
「我媽和他相識於大學,一個是城市本地的大家閨秀,一個是靠著努力來到城市的農村青年。大學的時候,我媽喜歡他的踏實努力,他喜歡我媽的溫柔大方,兩人相識相戀,走入婚姻的殿堂。」
「但現實生活遠不止愛情的浪漫,還有平凡生活的柴米油鹽,經濟負擔。我外公本不同意他們的婚事,結婚之後直接把我媽趕出了家門,經濟來源切斷,那人工作不順,再加上當時我媽生下了我,日子過得越發艱難。」
「他要想辦法養活一家三口,偶然一次機會,他說要和朋友一起創業,但苦於沒有啟動資金。我媽為了支持他,回到了離開四年的母家,向我那狠心的外公苦苦哀求,終是拿到了一筆不小的資金。」
「資金全數投入創業,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他和他的朋友干出了一番事業。我媽每天不用再緊巴巴過日子,生活開始好轉。本以為生活要開啟幸福的篇章,誰知這竟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啟。」
「他變得開始不回家,經常出差。我媽說他生意做大,忙碌在所難免,給他找理由,也給自己找理由。」
「可我知道不是的,我某次放學回家,親眼看到了他在家門口,像曾經對著我媽一樣,對著那個女人摟抱,擁吻。」
江之涵嗓音微微滯澀,隱含哭腔,言鈺心底像被針尖刺過一般,細細密密的疼痛,她主動伸手,握住了江之涵的隱隱顫抖的柔荑,她沒有拒絕,頓了幾秒後繼續說道:「我那時候看到這一切,心底很害怕,我在自己心裡為他找藉口,也許只是角度問題,也許只是表示友好,類似國外打招呼的一種方式,我所看見的不一定是事實。我不敢打草驚蛇,破壞現有的和諧生活。我選擇了沉默,沒有告訴我媽。」
「可他像是無所感一般,越發猖狂,」江之涵眨了眨眼眸,收回了眼底的水霧,清明得眼眸漸漸黯淡,「他越來越不常回家,連逢年過節的問候和禮物都覺得多餘礙眼,那個女人還經常深夜打他的電話,把難得回家的我的父親,我媽的丈夫,硬生生奪走。」
「除夕中秋,端午重陽,別人家都是團團圓圓,美滿和諧,連他都有人陪伴,而偌大的江家別墅里,燈火盡滅,漆黑一片,只有我和我媽相依為命,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