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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的態度讓謝芷蓁疑惑至極,但心裡還是在惱顧清,不願上去的,「你看見什麼了?」
公主府位置偏遠,周圍沒什麼人,但她們本就是搬家,還帶了許多婢女和奴才,礙於公主的威壓不敢抬頭。
素絹知道自己若是不說,公主肯定不會上去的,她看了看周圍的下人,只見他們的頭越發低了,這才悄悄靠近謝芷蓁的耳邊解釋。
謝芷蓁聽完,連忙上馬車,果不其然,一掀開帘子就看見顧清乖乖坐在她的位置上,唇瓣弄花的口脂也沒擦掉,看一眼就能猜出剛剛發生的事。
一想到這樣的顧清被素絹看到了,謝芷蓁越發惱怒,她連忙進去將帘子關上,阻隔了外面的陽光和人群,低聲問道:「你怎麼不擦一下?!」
顧清一臉無奈,聳了聳肩,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搖頭,謝芷蓁這才想起剛剛是她不讓顧清說話的,她有些自暴自棄道:「好了好了,你可以說話了。」
顧清歪歪腦袋,「我是不是很聽話?」謝芷蓁說不讓她說話,她就真的一句話都不說。
謝芷蓁沒有回答她,重新問了一遍,「你怎麼不把口脂擦一下?」
「你讓我不要亂動的。」顧清一臉無辜。
謝芷蓁原本還有些生氣,但見顧清認真的眼神又被逗笑了,「我讓你不動你就真的不動?」
眼波流轉,一看就在想什麼壞點子,但顧清也不在意,默默縱容點了點頭。
「我現在命令你把口脂擦乾淨。」
顧清這才乖乖擦了擦,而且還擦得很乾淨,謝芷蓁滿意點點頭,「下馬車吧。」
兩人站在公主府的大門,手牽著手看向那塊門匾,從現在開始這就是屬於她們自己的小家了。
顧清剛邁開步子,準備進去,謝芷蓁突然叫了一聲,「不許動。」
一旁的下人還以為公主是在讓他們不要動,連忙停下手上搬運的動作,只有顧清知道這話是對她說的。
知道謝芷蓁在玩,她也樂意奉陪,一隻腳就那麼懸在空中一動不動。
謝芷蓁滿意點點頭,這才下達下一個命令,「好了你可以走了。」
沒走幾步,她又突然把顧清叫停。
素絹站在一旁,明白了過來,公主和駙馬是在玩鬧呢。
她揮揮手,示意下人們正常搬東西就行,她也適時退下,將這片地方留給這對新婚妻妻。
謝芷蓁看著一動不動的顧清,走到她面前戳了戳她那還懸著的腿,她還故意在顧清面前做了個鬼臉。
雖然很想笑,但顧清忍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謝芷蓁讓她繼續的動的命令,而顧清的腿已經有些發麻了。
謝芷蓁就在那看著顧清那已經開始顫抖的腿,捂嘴輕笑,最後還是心軟了,「好了,你可以繼續走了。」
腿落在地上,顧清心裡悄悄鬆了口氣,不過她沒有直接走,而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謝芷蓁嬌哼兩聲,偷笑道:「腿麻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
顧清連忙求饒,確認自己腿能正常行走,不會突然摔倒後,這才上前一步牽起謝芷蓁的手,「不敢了不敢了,還請公主嘴下留情。」
兩人這才高高興興回到了謝芷蓁的閨房,一進去顧清就看見了那掛在牆壁上的佩劍。
劍鞘是黑檀木製作而成,通體的黑色上帶著金子繪製的紋路,在陽光下還能折射太陽光,看起來十分好看,劍柄上還有一個黑色的流蘇穗子。
顧清眉頭一挑,這劍她自然知道,是她送給謝芷蓁的,但她明明記得當時劍柄上並未有什麼流蘇。
她上前一步,準備將劍取下來,謝芷蓁注意到的時候本想攔住她,但已經來不及了。
熟悉的佩劍拿在手上,顧清玩弄了兩下便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黑色的流蘇上,指尖撫上流蘇,手感很奇怪,不像是尋常絲線所制,更像是……頭髮?
可是,她送給謝芷蓁的劍為什麼會有頭髮製成的流蘇,她對著謝芷蓁好奇問道:「這是……」
謝芷蓁撇開臉,原本還揚起的嘴角微微下沉,「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當時……也是無可奈何。」
她的回答反而讓顧清越發懵了。
「當時?什麼當時?」顧清撫摸著黑髮製成的流蘇,總感覺這黑髮的手感有些熟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是誰的,「我只是有些好奇這頭髮是誰的?」
「除了你還能是誰的。」說到這一縷長發的來源,謝芷蓁不免又想到了兩年前被迫跟顧清決絕的事。
顧清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頭髮,好像還真是,難怪她剛剛覺得有點熟悉,憨憨一笑,「這不是隔太久了,一時之間沒想到嘛。」
畢竟都是兩年前的事了,記得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想起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謝芷蓁奇怪地看了眼顧清,伸手接過劍,撫摸著熟悉的流蘇,「明明是一起長大的,但我時常覺得你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自古以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古時候甚至還有人斷髮待首,當時謝芷蓁一劍斬斷顧清髮絲的時候,也擔心過她會不會怪她。
如今見她這麼毫不在意的樣子,好似斷髮對她而言就跟剪指甲一樣日常。
顧清神秘一笑,沒有否認,「也許你的感覺是真的呢?」
謝芷蓁跟顧清認識了這麼多年,哪些是真話,哪些是假話她能判斷出來,是以她有些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