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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下了聖旨,尚公主這事已經傳了整整三日了。
女子賠笑道:「我這不是剛回京城,還不太清楚京城發生了什麼事?」
一旁的大娘這才說道:「這可是顧將軍尚公主,尚的還是陛下最寵愛的柔嘉公主,排場自然要大些。」
大娘剛說完,一旁的人就開始驚呼,「陛下竟然真的同意了顧二小姐和柔嘉公主的婚事!」
「可不是!聽說是顧將軍救駕有功,陛下為了報恩這才允許顧將軍尚公主的。」
「可別瞎說,我聽說是顧將軍趁著六皇子篡位,逼迫陛下親手寫下賜婚聖旨,這才願意出兵救人的。」
「你們都是哪聽來的謠言,我明明聽說陛下早就有意上顧將軍尚公主,只是一直為難與兩人都是女子,沒有理由罷了,這次救駕正好給了陛下賜婚的理由。」
眾人一邊吃著賜婚和救駕的瓜,說出自己不知從哪聽來的謠言,一邊感嘆於顧府和公主府的財力。
當然,也有人對於顧清和謝芷蓁兩個女子成婚有著極大的異議,但那又如何,天子腳下,那是陛下最寵愛的女兒,尋常百姓也就心裡嘀咕幾句,誰敢在外說她們的壞話。
一眾百姓看著顧府不過三日就能提出一百多抬箱子,雖然看不見裡面有什麼,但就看那箱子外鑲嵌的金邊就能猜測裡面的物品有多貴重了。
顧清的尚且如此,公主府的陪嫁只多不少,畢竟準備了一年之餘,那一箱箱的珠寶綢緞,隨便一箱都能抵普通老百姓十輩子的口糧了。
再看那紅鬃馬上的女子,腰板挺直有力,紅色的婚服襯得她膚白如雪,勾起的嘴角象徵著她的好心情。
從公主府接到謝芷蓁,可惜她坐在轎子裡,顧清看不見人,但絲毫不影響她的好心情。
終於將謝芷蓁接回了顧府,顧清伸出手低頭,只見那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才有的白嫩的小手,輕輕放在她的手心。
似乎是感受到了謝芷蓁的緊張,顧清握住她的手,似乎在告訴她。
不怕,我在。
柔軟的小手被自己握著,顧清心下微動,從未有過一刻這般滿足。
皇帝這幾日身體越發不適,但今日謝芷蓁大婚他還是堅持到了現場,可以說是擺明了他的態度。
原本按常理二拜高堂是要拜雙方爹娘的,但皇帝坐在這裡,顧父顧母哪裡敢跟他坐一起。
倒是淑妃抱著一套華服站在一旁,她眼眸含淚,將拿華服鄭重放在皇帝身旁的位置,顧清看著她的樣子,心下也有些猜測。
果不其然,接著就聽到淑妃就解釋道:「這是姐姐生前最愛的一套衣裙,臣妾想著若姐姐在天有靈想必看到蓁蓁大婚,也會開心的。」
在場的賓客一陣譁然,畢竟公主大婚是喜事,喜事最忌諱的就是與「死」相關的,即便那人是公主的親生母親。
皇帝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摸了一下那華服,似乎還想從中感受已逝的佳人,十個人都能看出他在緬懷嫻貴妃,一時間心裡不由得感嘆皇帝對嫻貴妃果然用情至深。
唯有淑妃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但一看到皇帝蒼白的臉色,她心情又好了許多。
皇帝的舉動已經默認了淑妃的做法,有了皇帝的默認,誰還敢多說什麼。
唯獨謝芷蓁,蓋頭下的她張了張口,想讓淑妃一起坐在皇帝身邊。
雖然嫻貴妃是她的生母,但淑妃才是撫養她長大的人,私心裡,謝芷蓁一直覺得淑妃和嫻貴妃的地位在她心中是等同的,甚至隱隱超過了嫻貴妃一點。
好在顧清及時察覺她的動作,抓著謝芷蓁的手微微用力,暗示讓她別說話。
看過原書的她,自然知道在淑妃心裡,嫻貴妃才是最重要的人,若是謝芷蓁此刻讓淑妃坐在高位,只會讓淑妃自責,自責她搶了姐姐的女兒。
雖然她和嫻貴妃是孿生姐妹,但只要進了宮都是以皇帝為大,一般來說公主接到她的膝下撫養,公主就該跟著皇帝那邊的關係稱她一聲母妃,而不是跟著公主的親生母親叫姨母。
但淑妃卻覺得,姐姐為了生下謝芷蓁才去世的,無論如何都要謝芷蓁記住她的母親,所以她從未讓謝芷蓁叫她一聲母妃,而是叫她姨母。
另一方面,也是她私心裡並不承認和皇帝的關係,所以讓謝芷蓁跟著母親那邊排輩。
謝芷蓁雖然不理解顧清為什麼要阻止自己,但顧清做什麼都是有原因的,她始終無條件相信她。
「吉時已到!」
顧清鬆開謝芷蓁的手,兩人抓著牽紅的一段,這一刻,兩人的心似乎也想著牽紅一般連接著。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妻妻對拜!」
「禮成!」
兩人最後來到了顧清的房間,因為成婚的原因,屋內都換上了紅色的絲綢,窗戶也貼上了紅色的囍字。
雖然把謝芷蓁送到了新房,但顧清還要出去招待客人,扶著謝芷蓁坐下後,顧清叮囑素絹不要餓著謝芷蓁,想吃什麼可以拿。
隨後才出去了。
皇帝的身體已經被謝知禮的慢性毒拖垮了,最近身子越發不適,所以在她們拜完堂後,就直接離開了。
而淑妃,或許是嫻貴妃的華服勾起了她傷心的往事,她也沒多做停留,抱著姐姐的衣裙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