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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泠同譚詩珆打車回了信和商場。兩人不敢直接從一號門下車,還是迂迴地選擇了從三號門繞路。
一路上,唐泠一直牽著譚詩珆的手,儘管計程車和商場裡都開足了冷氣,兩人的手心卻仍然汗涔涔的。
然而兩人都沒有鬆手的意思。
穿過商場,來到一號門門口,阿潼的車還在,像她們走的時候一樣。
阿潼一向敏銳,她早已從後視鏡窺探到偷偷摸摸的兩人,故意不開車門,繼續用手機處理公務。
唐泠只好上前敲敲車窗:「潼姐,我們回來了。」
阿潼降下車窗,摘下墨鏡,先瞥了唐泠一眼,又瞥了一眼譚詩珆:「兩小時四十六分,這是順便生了個孩子?」
聞言,譚詩珆的臉登時紅了一片。
唐泠連忙說:「潼姐,別生氣嘛,我們真的去處理要事了,你看,我們現在不是回來了?」
阿潼沒好氣道:「要事?你所謂的要事是什麼?比去醫院還重要嗎?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竟然還有心思亂跑,也就是我會耐著性子在這裡等著你們,換做別人,誰會……」
唐泠連忙安撫:「所以說,我這不是最信得過我潼姐了嘛!先讓我們上車,這兒人多,我逐一跟你解釋,好不好?」
阿潼又好氣又好笑:「你現在是學得很精,竟然還哄上我了。抓緊時間上來,醫院預約的時間已經錯過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排上號。」
唐泠知道自己給阿潼添了麻煩,頗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不用去醫院了……懷孕的事是騙你的……詩珆身體很健康。」
阿潼:「……」
她長舒一口氣:「我找個安靜地方,你給我解釋清楚。」
……
咖啡廳。
隔間內,老舊的唱片機播放著古典音樂,樂聲裊裊,宛轉悠揚。
聽完唐泠的敘述,阿潼近乎失聲。
「你確定溥笑瑜手裡那份親子鑑定是真的?你當真不是唐總和唐夫人親生骨肉?」
「我不知道……我們兩個生日確實是同一天,也確實是同一家醫院……」
二十年前,唐家才剛剛發跡,家裡還沒有私人醫生。唐夫人羊水破得急,先是送去了最近的醫院,生下孩子後才轉去了配置更好的醫院。
「她說得信誓旦旦,很有底氣……而且仔細看看,她同我爸媽眉眼間的確有幾分相似……」
唐泠裝作沉鬱,仿佛經受了怎樣沉痛的打擊。
譚詩珆看唐泠這副樣子,不免有些心疼:「潼姐,這件事也有我的錯,我不該夥同唐泠一起欺騙你,但是唐泠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阿潼嘆一口氣:「你們這兩個孩子,從一開始就該把事情告訴我,讓我去處理的。」
譚詩珆:「潼姐,對不起。」
「行了,剩下的你們不用管了,這件事我會繼續調查,溥笑瑜那邊我去協調,唐總和唐夫人那邊也由我去告知。」阿潼也心疼唐泠,「你就放下心來,干好你的本職工作,其他的不用操心。就算你真的不是唐家的親生骨肉,這二十年的情分也不會改變,唐總和唐夫人不會因為這個疏遠你的。」
阿潼頓了頓,又轉向譚詩珆:「詩珆,是我誤會你了,今天有些話說得有些冒犯,你多擔待。阿泠就交給你了,她向來任性,好鑽牛角尖,請你照顧好她。」
譚詩珆點點頭:「您客氣了,我會的。」
阿潼將兩人送回訓練營。
她放心不下唐泠,反覆叮囑兩人,目送兩人遠去,才上車。
她打開導航,選定二十年前唐夫人生產的醫院,絕塵而去。
唐泠深深地舒了一口氣,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你還好吧?」譚詩珆無不擔憂。
唐泠剛想回答,驟然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所席捲,眼前的譚詩珆分離出恍恍惚惚的重影,她連忙蹲下,捂住眼睛。
「怎麼了?」譚詩珆立即陪她一起蹲下。
「二次……分化,有點暈。」唐泠艱難道。
譚詩珆摸摸唐泠的額頭,皺起眉來:「你發熱了。」
發熱意味著,唐泠已經進入了二次分化的最終階段。
「我回去休息一會,沒關係,撐過去就好了。」
唐泠堅持著站起來,踉蹌著朝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Alpha在二次分化後,易感期對Omega的渴望只會更強,她不想在兩人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此刻,再冒犯了譚詩珆。
譚詩珆不容分說地跟上她:「我去陪著你。」
「你別來。」唐泠拒絕,「我怕我會傷害你,我真的控制不住。」
譚詩珆垂下眼睛,輕輕說:「我不怕。以我們現在的關係,也沒什麼好怕的。」
唐泠一愣,反應過來譚詩珆的意思,心跳漏跳了幾拍。
「快回去吧,我答應了阿潼,要好好照顧你。」譚詩珆也覺得羞怯,推著唐泠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烈日炎炎,兩人還穿著吸熱的黑色,衣服已經溻了,緊貼在肌膚上。
譚詩珆扶唐泠躺到床上,打開空調:「我去食堂買些綠豆冰沙,你在這裡等我。」
唐泠點點頭。
房間裡安靜下來。
唐泠一個人躺在床上,閉上雙眼。發熱讓她的大腦浮想聯翩,走馬燈似的回放著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的諸多片段。
那些片段多半是關於譚詩珆的,原本蒼白的輪廓,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在今日都擁有了獨特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