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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醫院停電了,外面沒有監控,是離開最好的時候。
月照這樣想著,站到門口等了一會,等到外面的走廊傳來小孩子的微不可聞的腳步聲,等他漸漸遠離了,才微微轉動手把,打開門。
他解開扣子,脫掉醫生的白大褂,走到樓梯口,隨手把衣服放在護士站的髒衣簍里,然後推門走到樓梯口,向樓上走去。
上到三樓,忽然,他放在口袋裡的另一個手機微微震動起來,這是專門與組織聯絡的手機。
空曠的樓道,輕微的震動聲也變得特別明顯。
是,停電了,信號干擾器也沒有作用了。
他停下腳步,接了電話。
是琴酒的電話,「你找到那個女人吧,機會難得,月照,別忘了你的任務。」
月照垂下眉頭:「外面都是警察,我不想活了嗎?我自有我的判斷。」
琴酒:「別擔心,我會幫你的,你只要做你該做的就行了。」
「什麼?」月照驚覺,「你想幹什麼琴酒?」
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琴酒掛斷了電話,月照看著手中的手機,以他對琴酒的了解,琴酒做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偏偏這個時候添亂。
月照擰眉,忽然,若隱若現的腳步聲從樓下響起,月照立刻明白是有人來了,他神色一凜,掃了掃四周,輕腳拐進三樓,剛一拐彎,一張熟悉的臉龐猛然出現在視野。
他微微瞠目,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被安室透捂住了嘴巴,抓著他推開雜物間的門,躲了進去。
第106章 【未修一】
灰塵被揚起, 狹小的雜物間充斥著塵腐味,安室透捂住月照的嘴,隱藏在黑暗中, 銳利地望著窗外的動靜。
腳步聲越來越近,兩位劫匪的交談聲也隨之慢慢清晰。
「根本就沒有什麼人,他們都被綁著了, 怎麼可能出來活動。」其中一人抱怨著。
「別抱怨了, 趕緊檢查完就沒事了,誰讓忽然斷電了,謹慎點比較好。」
「知道了……」
交談聲有漸漸遠去, 月照和安室透兩人都沒有動彈,靜靜地等他們離開三樓, 向四樓走去。
上樓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不見,月照看向依舊捂住自己嘴巴的安室透,輕輕掙開。
安室透後知後覺地收回手,盯著現在的月照,他紫色的瞳孔有股執拗的認真:「你不會聽從琴酒的命令對吧?」
月照對上安室透的瞳孔。
果然, 安室透還是懷疑他了,他相信,如果是幾年前的安室透, 絕對不會問他這個問題。
是, 安室透就是懷疑月照了。
現在的月照太奇怪了。
他原本截獲了監控, 在醫院附近協助景光, 看到月照來了後, 他十分高興, 可是卻沒想到突如其來的劫匪打斷了他對月照的試探, 他看到醫院裡發生變故後, 便趁劫匪還未看管天台,從樓下爬到天台,進入醫院內部。
這麼多普通人在醫院內,只有景光一人,他實在不放心。
或許是危險讓他冷靜,走在寂靜無聲的醫院內,他不得不承認,月照確實變了,如果月照真的如從前那樣在意宇江佐和子,他早就出現了。
而不是等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月照與安室透對持良久,良久,他嘆息了一聲:「我失憶了。」
安室透倏然望向月照,雖然他早有猜測,當時月照親口告訴他時,仍舊往他心中扔了一道驚雷。
他遮住心中的震驚,繼續聽月照說下去。
月照垂下眼眸,遮住自己眼中的計算,他緩緩開口:「兩年前,我從加州的醫院醒來,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來歷,是琴酒告訴我,我的名字叫做五條春。」
「不是!」安室透忍不住否認:「你真正的名字叫月沢佑。」
月照微笑,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琴酒身上,「我不知道,兩年後,我恢復健康,琴酒給了我一個任務,讓我殺了宇江佐和子。」
「他說宇江佐和子是拋棄我的人。」
安室透攥緊了手。
月照直視安室透,抓住安室透的領結,靠近他,讓他更加可以看清楚他的瞳孔,看到他的認真、懇切……與茫然,「但是,宇江佐和子是誰?你是誰?景光又是誰?告訴我啊!」
狹小的空間內,只有窗外透進一絲淡淡地光,拿光正好照在月照的眼睫,絲絲縷縷融進他的眼睛,映出剔透的藍眸。
這樣的月照讓他想起幾年前那個雨夜,也是這樣懇切地望著他的月照。
「帶我去見她吧……零!」
月照口中她兩人心知肚明。
「我……」安室透靜靜地看著月照。
他根本分辨不出月照的謊言,他與以前不一樣的月照,不管他說什麼,他都應該避免月照與宇江佐和子的見面,以保護宇江佐和子。
可是另外一方面,他的感情相信月照。
只有失去記憶的月照,才會忘記自己一直保護的宇江佐和子。
安室透躲開月照的目光,「不行,我要解決劫匪。」
身為警察,不能讓自己的情感大於理智。
細微的沉默,安室透聽到了自己和月照的呼吸聲,抓著他領帶的手鬆開了,就在安室透鬆了口氣時,一支槍頂起了他的下顎。
他身體微僵,他什麼時候對月照放鬆了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