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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諸伏景光緊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回道:「只是工作而已,作為工作,一個月只工作幾天,已經很悠閒了吧,還是說,對於月照先生來說,這份工作很有壓力。」
月照笑起來,「是,相當有壓力,畢竟這是一份危險的工作,一不小心,奪去他人性命的我們,就要被他人奪走性命了,你說是吧?」
他暗暗點諸伏景光的身份。
諸伏景光架著狙擊槍的手收緊。
月照也沒有在意他的停頓,他好像閒聊一樣,再次開口問道:「把加入組織當成工作,這麼說起來,你是為了錢?」
諸伏景光警惕月照的明知故問,但是他仍舊回道:「是又怎麼樣?」
月照唇角越翹越高,「那這樣的話,為了錢,私人訂單你會接嗎?」
諸伏景光一愣,還沒有意識到月照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又聽月照道:「還有十幾分鐘,目標人物才回來,要不然這樣好了。」
他拿起望遠鏡,朝另一個方向看了看,遠處大橋下的輕軌正在緩緩駛來,正好在諸伏景光的射程之內。
「我出三千萬日元的價格,你把輕軌的行駛路線打偏,這樣的話,那位政員為了自己的名聲,肯定會飛速前來,我們也不用等那麼長時間,而且還很有趣。」
月照語氣溫柔,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諸伏景光攥緊了手中的狙擊槍,他明明知道這是月照的試探,心中依舊難掩憤怒,月照將他人的性命當成什麼了。
他壓抑自己心中翻湧的情緒,忍耐地說道:「不要,我們真正的任務目標是板上政員,我可不想節外生枝,任務出現什麼紕漏。」
他忍不住看向月照的方向,對上了月照定定望著他的眼神。
和月照往日的眼神不同,湛藍的瞳孔微笑著,卻深深地看著他,仿佛要看到他的內心深處。
諸伏景光忍著沒有撇過腦袋。
月照莞爾一笑,「是啊,出現什麼紕漏就不好了。」
諸伏景光垂下眼眸,輕軌從他們身邊滑過,他望著援助鐘樓之上的時鐘。
秒針一點點挪動。
還有十分鐘,十分鐘後,目標人物就會出現在遠處酒店門口,他作為組織成員,需要做的就是在他來到時,親手狙擊他,為組織成員的升遷幹掉他。
可是,在接到這個任務後,他和零將這個消息傳遞給公安,在他們的安排下,公安會在政員到來的路上製造出事故,然後請求板上政員的配合,向外發出身受重傷的消息,讓組織認為他與那位政界臥底沒有競爭了,以此規避開風險了。
當然,這種方法只能保證得了一時,卻無法一直保證板上政員的安全。
為了大家的安全,他們需要儘快找出那位組織成員,在他們板上政員遇險之前,解決掉他。
諸伏景光正想著,他耳麥中傳來聲音。
「等下,板上的車子被車撞了……」
諸伏景光被風衣擋住的唇微微勾起,然而不等他為自己的計劃成功感到高興,那邊的聲音再次:「等等,我看錯了,那不是板上,他的保鏢為了保護他的安全,檔在了他的前面。」
諸伏景光的唇僵住了。
怎麼會……
「你們準備好,目標很快就到了。」
「了解!」月照。
諸伏景光腦海亂成一片,他怔怔注視著瞄準鏡後的場景,巧合?還是公安中也有臥底?亦或者組織的人看穿了他們的目的?
更或者是一個圈套?
諸伏景光腦海中亂成一團,他找不到線索。
耳邊,月照狀似好心地詢問:「怎麼了?蘇格蘭,你看上去神色很嚴肅?」
諸伏景光扭頭向月照望去,他看到月照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跟前,微笑地看著他,仿佛再說,你在掙扎什麼,你無論如何掙扎,也逃不脫我的手掌心。
「不……沒事。」諸伏景光身體僵硬轉過頭,艱澀地回道。
他不能露餡,他現在還有臥底任務,不管如何,他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完成自己跌臥底任務。
「沒事的話,好好看著目標,他的車似乎已經來了。」
輕柔的嗓音滑耳道,卻仿佛惡魔的竊笑,瞄準鏡內,黑色的小轎車在其他人的簇擁下暢通無阻地停在酒店門口,等在門口的人認出了來著,不論門童還是其他人,全都地湊上去。
西裝男人沒有讓門童出手,而是自己親自打開了車門。
視野中,一個頭髮微凸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在眾人的簇擁下,他踩在紅毯上,一步步向酒店內部走去。
「怎麼了?蘇格蘭,目標任務出現了。」月照的聲音好像惡魔的催促。
蘇格蘭感到自己按在扳機上手指僵硬的像石頭。
真的要殺死眼前的政員嗎?板上政員,蘇格蘭記得他,他雖然不太出名,但是卻從未貪污,一心為公民服務。
他真的要為了自己的臥底任務殺死他嗎?
冷汗從蘇格蘭的額頭的滑下來,時間一分一秒,在他這裡過得格外粘稠,瞄準鏡中的人一步一步走遠。
「蘇格蘭。」月照的催促又來了。
蘇格蘭保持冷靜,要不然、要不然……就失手一次吧。
就算失手,也有二分之一逃脫懲罰的機會,他可以說自己狀態不好。
這樣想著,蘇格蘭再次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