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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寂靜無聲。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幸徳悠斗淺淡的唇彎了彎,輕笑出聲。
那笑聲孱弱又輕巧,像是指甲掛在玻璃上,刺得人心中分外不舒服。
「真是好笑。這大概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咳咳最好笑的笑話了,我可是幸徳悠斗,我不知道自己和那位議員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不惜拿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咳咳,去殺他?這太奇怪了不是嗎?」
「只要操作得當,並不會有任何的生命危險。」安室透冷冷地看著幸徳悠斗表演。
當然不是什麼深仇大恨,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幸徳悠斗是組織的人,他為組織做事。
幸徳悠斗不甘示弱地凝視著安室透:「可是受到的痛苦是真實的,我不認識其他人兇手,也不知道你所謂推測是什麼,我想不管是身為偵探,還是警察,都要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
他眸中冷光閃爍,「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些話傳出去的後果。」
目暮警官一瞬間想起幸徳悠斗的身份。
他是最近爆火的偶像,如果他不滿安室透,對他在網站上發出詰問的話,必定會對安室透的生活造成困擾。
目暮警官板著臉,立即訓斥:「幸徳先生,你這是在威脅警察的助手嗎?」
安室透是他毛利老弟的徒弟,前來幫他破案,他怎麼能讓他被人威脅。
幸徳悠斗直直盯著安室透,像是要看見他內心深處,口中溫柔地回覆:「不,我不是威脅,我只是在提醒偵探先生。」
他旁邊的助理也握緊了拳頭,憤怒起來,「不要這樣侮辱人,警察沒有能力找到犯人,就將受害者本人當做兇手嗎?你們有什麼證據?」
安室透沒有在意助理的辯解,他緊緊盯著幸徳悠斗,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冷笑。
他知道,幸徳悠斗不是輿論上威脅他,而是提醒他記住自己的身份。
幸徳悠斗應該知道他的身份。
比柯南獲取的信息更多,在幸徳悠斗越來越熟悉的神色動作中,在說出幸徳悠斗嫌疑前,他便隱隱猜測到,幸徳悠斗是月照的手下。
這樣的話,一切都清晰明了了。
杉本丸太背叛了組織,組織得到消息,於是派出月照剷除叛徒。
幸徳悠斗也罷,相原孝太也罷,全都是月照的人,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月照所謀劃好的。
其實早在看到月照時,他就應該明白,只不過他潛意識不想認為月照是兇手。
只是他想不通,月照做事一向乾脆利落,本可以直接派狙擊手出手,為何要饒那麼一大圈。
安室透本想找到兇手,截獲信息卡,以他們的身份被公安察覺了為藉口,待會讓風間演一出把他們處決的戲碼糊弄組織。
但是如果是月照的話,安室透沒有自信能瞞過他。
這種事情,其實在看到幸徳悠斗的瞬間他就有所察覺,做一個優秀的臥底,保護自身安全,暗中解決案件。
但是在柯南望著他時,他拋卻了臥底的謹慎,選擇堅持了自己公安的本心,偵破案件。
他沒有顧及月照。
為什麼?
安室透詢問自己。
在這一刻,安室透的內心無法迴避,他知道答案,就算他與月照之前擁有種種齷齪,就算本應該死去的月照迷霧團團地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就算這一切都是月照策劃的——他內心深處依然相信月照。
相信月照會為他遮掩破綻。
相信一個組織的成員不會暴露他臥底的身份。
這個念頭太過可笑,安室透知道自己一點也不理智,可是他還是選擇了相信月照。
安室透銳利地看向暗中威脅他的幸徳悠斗,心中思緒萬千,面上卻是在溫和堅定不過,「既然我說出這種話,我自然有證據。」
安室透將自己與柯南收集到的證據甩在幸徳悠斗面前。
單個房間的操控權限與整座城堡的操作權限不同,單個只要遙控器就好,整座城堡需要錄入指紋權限,在手機上安裝app操控。
幸徳悠斗就算冒用管家的權限,最起碼也得在手機上安裝app。
app上有操控記錄。
幸徳悠斗非常謹慎,他沒有用自己的手機,而是用助理的手機,設計的定時斷電,可即便如此,手機上也有幸徳悠斗的指紋。
他似乎格外自信,不會有人猜到他的手法。
安室透將幸徳悠斗藏起來的手機放在他面前,將他的操控記錄翻閱出來。
證據都擺在面前了,就連幸徳悠斗的助理都荒謬地看向幸徳悠斗。
這個時候,帶人搜尋下水道的高木警官也回來了,他找到了安室透所說的透明手套,手套外側有血液反應,內側有相原孝太的指紋。
事實證明,安室透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在寂靜無聲中,案件塵埃落地。
所有人都沒想到案件的真相竟然是這樣,不知該說什麼。
園子看著自己來之前還崇拜的偶像,口中的疑惑脫口而出:「為什麼……」
為什麼做到這種程度也要殺死杉本丸斗,他們之間到底又什麼深仇大恨。
目暮警官嘆了口氣,每一起案件的真相都讓人十分痛心,幸徳悠斗雖然是兇手之一,但是卻也受了傷。
他正犯愁該怎麼對待幸徳悠斗,一聲輕笑在房間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