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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貫穿掌心,他將刀刃的鋒芒擋在喉嚨前,血液沿著掌心一點點啪嗒啪嗒滴落在地面。
「春先生!」律司驚呼。
「不要過來。」月沢佑直視著瑛太驚愕地眼神,他道:「對你父母死亡的事情,對不起。」
瑛太目光顫動,隨即越發狠戾。
事到如今,是一句對不起可以解決的嗎?
「你為你父母而戰,我十分理解你,就像是我為親人而戰,即使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後悔……殺死你父母的是咒靈,只要他們存在一日,就算死的不是你的父母,也會是其他任何人,我所做所為是為了消滅更多的咒靈,我不會後悔!」
月沢佑語氣決絕。
瑛太努力咽下口中的血液。
可是……為什麼是他的父母……
瑛太抽出匕首,再次向月沢佑刺去,他告訴自己,不要相信五條春的話,漫畫上看得還不夠清楚嗎?
他能言善辯至極,不要相信他的語言,不要相信他的任何語言。
月沢佑帶血的手攥著瑛太揮過來的手腕,他緊盯著瑛太,一字一句地說:「我沒有錯,你也沒有錯,但是你父母確實因我的計劃而死,我不會殺你,你如果想要復仇,那就努力增長實力,努力、更加努力地來殺了我……」
忽然,月沢佑口中的話忽然頓住,驚訝地看向瑛太。
瑛太口中忽然溢出大量的鮮血,向下倒去。
月沢佑微怔……抱住了在他面前倒下的瑛太。
怎麼回事?
「絕對的真實與虛假,這是我的術式。」瑛太咳出鮮血,嘶啞地說道。
「這個術式可以看破一切虛假,當我發動術式,只要你有一句的謊話,謊言之花就會被貫穿你的心臟,反之,如果你說了實話,體內的死亡之花沒有發動,死的就會是我,在你攥著我的時候,這個術式就已經在你身上種下了。」
「我曾經想過……對付你這種……騙子,這種術式最合適……不過了吧。」
月沢佑收緊了抱住瑛太的手。
瑛太口中不斷湧出鮮血,他看向五條春,目光悲涼:「可也正是因為這種術式,告訴……我……你沒有說謊……我沒有……沒有辦法……反駁你……」
「太好了……只是為什麼……為什麼是……」瑛太他抬起手,想要抓住什麼似的,帶血的手攀上月沢佑的臉頰。
他控訴地看向月沢佑,張開口,想說什麼,可是口中的鮮血一股股湧出,帶著內臟碎塊血液,染紅他的唇齒和下巴,他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於是,他悲傷又痛苦落出眼淚,在止不住的鮮血中,無可奈何,不甘至極又疲憊萬分地緩緩閉上眼睛。
月沢佑怔怔地看著滿臉血跡死去的瑛太,最後一秒,想對這個世界發出最後一絲控訴的瑛太放棄了,露出無奈又釋然地笑。
他唇中的笑似乎在說,你沒說謊,太好了。
瑛太手指無力地從他臉上滑過,留下幾道血痕。
月沢佑怔然。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左手掌心握住的咒具。
不是,他在說謊,他只是看瑛太很單純,知道他存有善心,知道他吃軟不吃硬,知道只要以大義的角度去說服他……他就再也無法持刀殺他……
血液流淌,滴落在咒具之上……
瑛太的臉龐漸漸失去溫度。
可是他並不是全部為了大義啊……什麼時候,他對生命的敬畏消失,理所當然地要普通人付出性命,甚至……瑛太出現在他面前那麼久,他的受害者,他卻連他的名字都不願意記住,沒有一絲愧疚之心。
「春先生……」律司在一旁輕聲呼喚。
夏油傑的領域展開,前來暗殺他的咒術師躺在地面,全都沒了氣息。
「春,你沒事吧?」夏油傑擦了擦臉上的傷口,關心地詢問。
砰的一聲,忽然,窗外五彩斑斕的光落下,月沢佑慢半拍地抬起頭,看到了漫天綻放的煙花。
這是他之前吩咐律司準備的。
青青綠綠的煙花還真是極近燦爛。
「吶,傑,我真的有讓咒術界變的更好吧?」他扭頭,藍色的眼眸認真地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微怔,臉頰上帶著血跡的春迷茫地像個孩子,他肯定地回答:「當然。」
月沢佑扯起唇角,垂下眼眸。
夏油傑的回答不重要,他知道夏油傑會說出他喜歡的話。
是,他就是這麼自私,即使瑛太死在他的面前,即使重來一次,他可能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為了自己活下去,為了身邊的人,為了更好的咒術界……
各種原因。
但最起碼,他不應該連這份罪孽都妄想拋諸腦後。
他抱起瑛太屍體,緩緩站了起來。
第70章 圖窮匕見028
月沢佑抱著瑛太站起來, 懷中的人沒有了一口氣的支撐,軟軟地躺在他的懷裡。
律司見狀, 「春先生,我來吧。」
月沢佑搖了搖頭,他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忽然後背一道陰影出現,在他身後低語:「果然是口才了得的五條春,沒想到連松內瑛太的術式都無法殺死你,不過不用擔心, 接下來, 還有好戲在等著你……」
黑色的陰影緊緊貼著月沢佑, 枯枝一樣的抓住籠著他的肩膀, 逼近他的脖頸。
律司瞳孔緊縮, 立即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