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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常矛盾,一面把自己光明的形象維持得乾乾淨淨,一面作為犯罪組織的成員肆意妄為,說他只是天生追求刺激似乎也不像,阿尼賽特並不尋求在組織里的晉升,只一直作為琴酒忠實的下屬。
時間長了,再加上朗姆在組織里宣揚的那些關於琴酒和阿尼賽特的緋色流言,琴酒難免會想一些相關的事情,在默默觀察了阿尼賽特一段時間以後,他確認了,自己並沒有多想。
於是順理成章的,他們成為了情人。
從那以後阿尼賽特就變了,他平日裡的行事還是如往常一樣肆意,只是他好像下定決心定下了什麼目標。
阿尼賽特想要帶他離開組織。
琴酒在很久以前,他們剛剛確認關係以後沒多久就知道了這件事。
只是阿尼賽特的作為和他想像的不一樣,不像宮野明美那樣,想要脫離組織去做「好人」。
阿尼賽特還是和以往一樣做著普世價值觀里認定的壞事,甚至幹得更多了。
琴酒曾經認為阿尼賽特保持著藪原柊這個乾淨的身份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洗白,可是,以阿尼賽特平常表現出來的樣子,他就算洗白了也不會是個安分的人。
琴酒也不是。
他不是一個會任由阿尼賽特帶著離開組織,洗白上岸,去做一個「好人」。
所以他一直沒有給出承諾。
不是因為他對組織忠誠,他和組織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琴酒認為自己是個天生的惡人,像他這樣的人在道上很難單打獨鬥,他也懶得去經營,他選擇一直對組織忠誠,只不過是嫌麻煩罷了。
只是琴酒最終還是下定決心了,因為組織這麼多年經營攢下來的資源還是很可觀的。
如果阿尼賽特只是想把他送上boss的位置,那麼琴酒會如他所願去做的。
不是為了權力。
第119章 深夜總是想得比較多(中)
藪原柊剛才翻身的時候帶著被子滾了一圈, 這讓他身體一側的被子有些短,露出了挨著床的一部分皮膚,他覺得有些冷, 蜷縮了起來。
琴酒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幫他扯了扯被子。
現在還是早春, 天氣還很冷,不蓋被子的話很容易感冒, 尤其是藪原柊還沒有關窗戶。
藪原柊習慣於在有微光的環境下入睡, 因為從小就已經習慣了半夜會被磨人的劇痛折磨醒, 他經常要半夜爬起來喝些水,或者是實在忍受不了的時候吃點藥。
雖然他的家庭沒有成功找到能根治他的辦法,但是止痛藥還是做找到了的, 只是並不是單獨針對他的病的止痛藥,而是把市面上具有止痛的效果的藥進行實驗以後找出來的最適合他的藥。
但是止痛藥畢竟不能多吃, 產生了耐藥性就沒效果了。
所以藪原柊只在實在忍受不了的時候才吃一粒, 更多的時候他一直清醒熬過整個夜晚。
夜晚可以幹什麼呢?
看書?太痛了看不進去。
所以他只能望著窗外的月亮發呆,也因此養成了不關窗戶睡覺的習慣,剛好,大部分時候的月光和窗外的霓虹燈足夠為他提供足以行動無礙的光。
琴酒注視著藪原柊剛才因為寒冷而皺起的眉, 內心不由得想到了他這段時間查到的一些資料。
藪原柊患有的那種病確實沒有任何治療的方法,因為患病人數過少,醫生們對這種病也沒有足夠多的了解,他能找到的只有多年前的那家藥廠的一些研究院發表過的論文, 琴酒看不是很懂裡面的各種醫學詞彙,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通讀了一遍。
論文裡說這種病發病的時候, 病人會非常痛苦, 頭疼、心臟痛、身體痙攣、呼吸不暢, 總之,基本上哪哪兒都痛。
琴酒繼續調查,發現藪原柊的父母其實人還不錯,他們離婚的時候,把家裡的那套房子賣掉了,在東京的房子賣出了兩三億日元,這筆錢大部分給了藪原柊,為他買下了大量的藥物,只是也可能只是剛好夠而已。
那個生產藥品的公司並沒有真正破解這種疾病,他們只是針對這種病生產出來了緩釋劑和止痛藥,可以降低病人發病的痛苦和發病對於身體健康的影響,但不能真正解決發病這個問題。
這種藥物都藥效也是有限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藪原柊需要的藥量應該會越來越多才對。
但是他的父母已經做完了他們能做的,雖然把房子賣了的錢用於給兒子買藥並不是他們賣房子的目的,但這不影響他們的行為展現出的親情。
藪原夫婦用錢買斷了愛,之後便分隔兩地,再也不管藪原柊了。
然後藪原柊就加入了組織,靠著組織的高收入又買了不少的藥,直到那家藥廠倒閉。
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怕耐藥性了,幹這一行的能活到無疾而終的少之又少,他不大可能活到藥物失效的那一天。而且他攢下來的藥可以當飯吃了,因為藥廠倒閉的時候瘋狂甩賣,這種時候就不是藥廠定價,而是看供求關係了,要買的人太少,藥廠賣不出價,藪原柊用非常低的價格就買下了比之前賣掉房子的錢換來的還要多的藥。
耐藥性已經不影響了,大不了用量來換。
這是被藪原柊隱藏起來的過去,如果不是藪原柊已經向他透露了消息,琴酒根本查不到。
琴酒的指尖輕輕撫上藪原柊緊皺的眉頭,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藪原柊蹭了蹭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