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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妝容有點偏向冷系少女,白樞摸著下巴,考慮要不要換個色號……等等,他似乎對女裝越來越熟練了?!意識到自己剛剛在想什麼的白樞神情瞬間僵硬,半糾結的放下胭脂水粉,合上了銅鏡,準備出門。
在院子裡見到桔梗和花楹的時候,她們兩人都對白樞的妝容有些驚訝。
「不合適嗎?」
花楹和桔梗連忙搖頭,心底則是驚艷白樞穿正紅色衣服的艷麗,簡直可以預見幾年後的盛況。
三人走出院落,有在門前守候的侍從給他們帶路。
根據安倍家族的傳統,旁支在大晦日例行要去主家拜訪。白樞他們是客人,不用跟著安倍聞三一起去主家,拜訪收留他們的旁支卻是應該的。
白樞三人到前廳時,安倍聞三等人已經從主家敬茶歸來。安倍悠知的父母性格和善,白樞對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按照習俗敬完茶,前廳的氣氛和睦。
「中午過後,京都的神社會有新年祭,慶典從那時候開始,一直到晚上,都會很熱鬧的。」
「你們到時候可以跟著聞三一起去看看。」
「母親,悠知也想去。」
「……」
神社的新年祭,向來都是十分慎重的。與千葉鎮的千葉神社不同,京都的神社有分堂制度,每一個分堂供奉著一位神明,規模與人數更加浩蕩。無論是出行遊街還是舉行祭禮,聲勢浩大不說,整個京都上至皇室權貴,下至黎民百姓,都會前來觀禮。
據說,京都的神社祭禮,可以看到撥雲九重天之上,浩渺的神明神殿。
白樞想起千葉神社原先還在的一顆金色眼眸,神明的意志,到底是什麼樣的呢?降臨京都的神跡也是真實的嗎?
第41章 新年祭中
踩著灰黑色的木屐, 跨過門檻後,安倍府邸外面的街道出現在白樞面前。
距離上一次出門,已經是半個月左右。
白樞對這種深居簡出的生活幾乎快要習慣, 不過能出來走動,見見世面也是好的。前幾次出門的時候多少都會有一些意料之外的危險, 可總不能因為這些不確定因素就不出門。
世間有陰陽, 萬事有好壞。好大過壞,便是不虧, 白樞的心態向來如此。
街上的人很多, 人們似乎都穿上了新衣服, 大晦日的熱鬧與喜慶覆蓋著整座京都。不遠處還有人點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吵鬧聲傳過來,引得不少人駐足。
因為換了世家小姐的衣服, 花楹目不斜視的走了一會兒,矜持優雅學了個七八成。到頭來頑性難改,注意力幾乎都分給眼角的餘光, 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忍不住小聲感嘆,「好熱鬧, 京都的人好多。」
「對, 路上的人比千葉鎮要多得多。」桔梗遠近都看了一遍,贊同花楹的感慨。
安倍聞三聽著兩名小姑娘的話語, 笑著補充了句,「這算還好的,等會到了神社出行的街道,那才叫水泄不通。」
何為水泄不通?
他們很快就驗證了安倍聞三的話, 密密麻麻的人群擠在一處,推推搡搡, 寸步難行。甚至還要提防後面的人擠走自己。
「……」白樞收回腳步,沒有跟著人潮繼續擠上前頭的想法。轉頭看著安倍聞三,「不如我們換一條路?」
「前面就是神社的巫女出行,除了這條路外沒有別的路。」安倍聞三無奈的回答他。
換路是換不動了,只能跟著人流繼續往前擠,擠到不能再擠的地方,有神社的侍從正神色嚴肅的維持秩序。京都神社的人氣,比白樞想像的還要高。
「不過,僅僅是觀禮的話,可以去街道兩邊的閣樓上。那裡沒有大街上這麼擠,只是不能近距離的看著禮車。」安倍聞三見花楹和桔梗兩個小姑娘被擠的站不住腳跟,索性開口建議三人去閣樓上看。
閣樓上沒有太多的人,在信仰神明的時代,每一名信徒都虔誠的希望自己能夠離他們的神明近一些。京都的神社卻很奇怪,百姓不知道會是哪一位神明的禮車路過,卻依舊前仆後繼的圍了個水泄不通。
眾人拾柴火焰高,白樞從閣樓上往下看。身處鬧市,街道上的人們為即將到來的禮車相呼吶喊。
這還是第一次,白樞有些分不清他們身上的信仰之力了,那種色彩介於白灰之間,屬於一種半灰色的期望。不像信仰千葉神社的人,對稻荷神的信仰之力是乾淨的白色。
隨著人群突然拔高的吶喊聲,神社的禮車姍姍來遲。
金紅色的禮車精緻無比,檀木上的彩繪細膩,振翅欲飛的檐頭垂掛著鈴鐺與結繩編織的福禮,花卉與供奉的祭禮端正的放置在車前。
一名身穿盛裝的巫女端莊的站在車上,她的額角繪著如水波的紋路,精緻的眉眼淡漠,剩下的半張臉掩蓋在面紗之下,令人不可窺見。
「這是供奉荒川河流的神明禮車。」安倍聞三的話語適時響起,溫和的嗓音為白樞三人解釋,「禮車上的大巫女出身貴族平氏,血統純正,是近年對首席巫女呼聲最高的一位。」
花楹聽得半懵半懂,桔梗的眼中閃過幾分驚訝後瞭然。至於白樞,似乎沒什麼反應,看著禮車的目光平靜,既不嚮往也不驚訝。
安倍聞三撓頭,他不是很能拿定這三個孩子的心思。不過上回在千葉鎮上的時候,白樞哪句「半年後開始選拔,最多半年就能回去」的話語,讓安倍聞三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