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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這麼大, 也不知道哪裡是源江天所在的地方。」白樞喃喃。
「去問問就知道了。」
「唉?」
正在白樞疑惑時,玉藻前撤掉了隔離結界後朝源家府邸的正門走去。
白樞望著他的背影,「……」該不會是直接向守衛的源家陰陽師詢問吧?
「來者何人?請出示拜訪請帖。」守在源家正門前的陰陽師將玉藻前攔下。
「喏。」玉藻前從容的將摺扇打開。
看到摺扇上的圖案,幾名陰陽師的目光漸漸變得有些迷離, 眼神光完全消失後,竟是恭敬的向玉藻前行禮, 「尊貴的大人,您請進。」
「源江天在哪裡?」
「源江天大人在東院,從正門進去後像東,最裡面的那座院落就是。」
「……」白樞跟在玉藻前的身後,和他一路走進去,那些陰陽師也如同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一般恭送他們的身影。
「剛剛用的是幻術嗎?」白樞好奇的詢問。
玉藻前點頭,「低級幻術,可以製造假象。」
「那,那天在大街上對我用的也是幻術嗎?」
聽到白樞詢問的第二個問題,玉藻前側頭望向他,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你覺得呢?」
「應該是……不然我怎麼會突然失去意識……」白樞的聲音越來越低。
「不是。」只是用幻術的話他怎麼會甘心,「是攝魂術。」
攝魂術,不僅可以奪走人的心智,更可以奪走心魂,非施法者無解,霸道而無理。
「啊,往東走是這個方向吧?我們快過去。」白樞從玉藻前的話語中回神過來後,左顧右而言他,他現在絲毫不懷疑,如果當初他從醒來的屋裡跑出去,玉藻前一定會把自己捉回來栓在腰帶上……雖然他們現在也是基本形影不離。
*
兩人朝東沿著長長的迴廊走了許久,才看到守門陰陽師所說的那個最裡面的院落。
與繁華精緻的源氏府邸不同,眼前的這座院落顯得格外陳舊。脫了漆的朱紅木門上沾滿灰塵,門前懸掛的鈴鐺也是鏽跡斑駁。唯獨一張貼在正上方的門聯被保存得完好,上面寫著「平安喜樂」。
「有趣,門聯上的字樣在許久之前,也是京都盛行的款式。不過離現在算起來,應該是百年之久了。」玉藻前瞥了那張門聯一眼,與白樞解釋。
「那豈不是代表這座院落也是有百年的年頭了?」白樞驚詫,「這麼古舊的建築,源氏怎麼也會出錢翻新的吧,更何況是源江天住的地方……難道因為斬鬼之刃斷了後,源江天在源氏的地位一落千丈?」
「雖然失去了鬼刀,源江天依舊是源氏的一大戰力,時常也會看到他出現於惡靈退治的戰場中。現任源家家主源滿仲對他也很是敬重。」
「……」既然不是因為地位低下,那麼會選擇居住在這樣的地方,應該是源江天自己。
「我們直接敲門嗎?」白樞問。
「我已經將這處用結界隔離開來,其他人暫時不會察覺到這裡。」言下之意,便是告訴白樞沒有後顧之憂。
「叮鈴叮鈴——!」門前懸掛著的搖鈴被搖響,聲音中帶著些許沉悶,似乎是許久沒有用過了。
*
好像是聽到了搖鈴的聲音?
源江天睜著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朝聲源的方向側目,視線里是空蕩蕩的黑色,自斬鬼之刃斷裂的那天起,他便再未見過日光與白晝。
斬鬼之刃無法被修復,斷裂的碎片被重新放回了祭壇。本就是汲取了祭壇中的力量造就的刀刃,物歸原主也沒有什麼不好。
只是,偶爾會覺得自己缺少了什麼。
作為兵器的價值已經被消減,那麼他到底是為什麼而存在?
「叮鈴叮鈴……」搖鈴的聲音還在響。
源江天的臉上閃過一絲遲疑,難道是他院落前的風鈴嗎?可會是誰來找他呢?源家的侍從不應該出聲提醒要事嗎?
像這樣的搖鈴,他已經許久沒有聽過了。
源江天從屋內走出來,將木門緩緩打開,「誰?」他的眼睛看不見,但能藉助感知確認來人的氣息。可現在在他門前的,似乎是一片空蕩,並無來人。
也許是風吹響了搖鈴……
這個假設還沒有形成,一道聲音倏然在他身前響起,「源江天大人,今日我們前來拜訪多有打擾,你是否知道五年前在神社中碎裂的四魂之玉的下落?當時有一塊碎片是衝著你飛過去的,不知現在它是否還在你手中。我們現在來找回它,它應該是解決這次災禍的關鍵。」
五年前,京都神社,四魂之玉。
當時的神社被妖怪入侵,結界破碎,臨時請他過去鎮妖。在兩隻大妖爭奪的空隙間,有一塊靈力強大的玉石……碎裂後有一塊魂玉與斬鬼之刃融為一體,在斬鬼之刃斷裂後,不知道那塊魂玉如何了。
「你們是什麼人?」源江天從記憶中回神,依舊沒有放鬆戒備,連他的感知都無法察覺,必然也是實力強大的人或者大妖。
「我現在的身份,還是京都神社的首席巫女,雖然不是初次見面,不過第一次正式拜訪,我的名字是白樞。」
京都神社的現任首席巫女,靈魂力天賦強大,如傳聞中的神使一般,可以直接與神明通靈。
源江天自然是聽說過的,只是他沒有想過,首席巫女會在今日上門拜訪,而且以「她」的藏匿手段,似乎也不是拜請帖走正門進來的……這樣猜測有些多餘,源江天將腦海那些奇怪的東西擱置在一邊,對門外的人繼續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