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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不改色,眼底閃過的促狹並未讓白樞看到。等他將手收回後,白樞先前被雨水打濕的髮絲已然干透,涼意褪去,心亂中的人依舊未能察覺這些細節。
「糖人真不賣麼?」男子站起身後,再一次開口問向那名店家。
他的話語不知是惋惜還是非買不可,聽得店家一陣犯愁,只得回答,「這位大人,您非要買的話,得徵求原主的意見,這是屬於小巫女大人的糖人。」
店家的言下之意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糖人是白樞的,歸屬權在白樞的手裡,他想買得經過白樞的同意才行。
男子挑眉,神情掩蓋在面具下,讓人看不出端倪。唇角微揚,他竟還真詢問了白樞一句,「糖人賣麼?」
店家瞪圓了眼睛,呆呆的看著自己眼前這名衣著華貴的大人,他氣質不凡,舉止尊貴,怎麼……怎麼……「怎麼」的後面,店家卻是不敢想下去了,臉上布滿複雜的神色。
白樞看著他臉上的那張狐面,鬼迷心竅,微微點下了頭。雖然不知道這人買糖人的理由,夢裡微妙的熟悉感與現實重疊後,白樞下意識的被眼前的人吸引。
或許是巧合又或許是註定,緣分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白樞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心走。
這個人會是誰呢?白樞沒問。
「多謝。」男子將銀錢遞給了白樞,接過店家手中的糖人後,轉身邁開步子離開。
他也不撐傘,就那麼走了,店家探頭看了眼男子離開的方向,只得道一聲,「奇怪。」等他回頭想安慰沒有得到糖人的小巫女,打算再替「她」捏一支的時候——
那人的身影在雨中消失,手裡的銀錢餘溫未退,白樞堪堪收回目光,對店家笑著詢問,「可以給我重新捏一糖人嗎?」
「當然可以。」店家欣然同意。
「模樣就根據、方才那名大人臉上的狐面做。」
「唉?!」聽到白樞的這句話,店家手中剛剛捏起的紅糖絲怔怔的掉落在地,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BY:都怪你,占據的形容詞太費腦了!
藻哥翹著二郎:長得帥怪我嘍。
BY:搶小孩糖還有理咯!
藻哥微微一笑:你單身,你不懂。
白樞探頭:怪不得我也不懂。
藻哥:哦?再過幾年你就懂了:)我等、你、長、大。
白樞:……(其實心理年齡加起來都快奔三了呢)
第19章 一直下雨【修】
雖然帶著一肚子疑惑,店家還是為白樞捏了一支狐面具,精緻的細節與那人臉上的面具相差無二。
白樞向店家道了一聲謝,付完錢後抱著三支糖人往回走。為了不與桔梗和花楹的糖人弄混,他把狐面糖人揣在衣袋,後來又擔心糖塊被捂化了,最後只得小心翼翼的拿在手心。
等白樞和有乃她們匯合的時候,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敲落在傘面,滴滴答答的催促著三人儘快趕回千葉神社。
紅白色巫女服漸漸消失在霧氣里,玉藻前才將視線挪到手裡的糖人身上。修長的食指划過糖人的發梢,就算是周圍是大雨滂沱,糖人上面沒有半點雨漬,一層妖力覆蓋在它上面,將它保護得完好。
本來只是想遠遠看一眼他現在過得如何,怎知靠近後,就不想再保持觀望。或許是那雙乾淨的眼,又或許是那孩子身上的特殊靈力。於玉藻前來說,世間所有,只有想與不想。
大妖怪的臉上,矜持與驕傲不曾顯露,餘留目光半分溫柔。
*
白樞三人回到了千葉神社。
哪怕路上拎著裙擺走,依舊不可避免的被雨淋濕了一小半,花楹吸了吸鼻子,在踏進神社大門的時候打了個噴嚏。
「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受涼生病就不好了。」有乃叮囑兩個孩子,見白樞和花楹乖乖點頭,她才往神社的侍從部趕去,今天採購的東西還需要侍從幫忙帶回來。
白樞和花楹回到住處時,桔梗在外面的屋檐翹首以盼,似乎一直等著兩人回來,等她看到白樞和花楹濕了衣衫後,連忙跑去幫兩人燒熱水。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只是小雨,沒想到後面就變成了瓢潑大雨。」花楹的鼻尖被凍得有些發紅,和桔梗嘟嘟囔囔的說著。
桔梗接過兩人手中濕漉漉的油紙傘,攆他們趕緊去洗澡,「好啦,熱水也快燒好了,有什麼話先洗完澡再說。」
「這麼快就燒好水了嗎?」他們才剛剛走進屋子裡吧?白樞疑惑。
「嗯,動用了一些非常規方法燒水,所以很快就燒好了。」
桔梗口中的「非常規方法」,在白樞看到水桶外圍的一圈靈力不禁挑眉,原來靈力還能這麼用,還挺居家的……就是有點奢侈,這麼多靈力,平時花楹都凝聚不到十分之一呢。
洗完澡換上乾衣服後,有種神清氣爽的舒適感。白樞沒忘記把花楹與桔梗兩人的糖人送給她們,至於自己的那支狐面糖人,白樞小心的放進床頭的柜子里。他是不愛吃糖的,而且對於這個糖人,他更喜歡看著它發呆。
與那人的相遇似乎還歷歷在目,下一次還會遇到嗎?
能在雨中來去自如,應該不是普通人吧?
思緒有很多種,掛念只有一個。白樞合上了柜子,聽著屋外花楹和桔梗的閒聊聲、偶爾響起的雷聲、依舊沒有停歇的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