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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楨好歹勸著周克昌好好養傷,不用著急修道後才心累地去了前廳,還未走近就聽見龍江蘺帶著氣惱道 :「這裡也是我家,姓賀的,你進來經過我同意了嗎?」
聽這語氣,似乎很想將來人趕出去。
張楨腳下加快了步伐,還未走進去就打著圓場道:「賀道長來了,阿蘺你不是要回房看話本嗎?怎麼在此處?」
龍江蘺不是很高興道:「楨姐姐,這個道人跟我們龍族有仇,你能不能不讓他上咱們家門。」
「你家門?」賀幾道將目光淡淡落在張楨身上,半個眼神也沒分給龍江蘺,明顯在等張楨答話。
「當然是我家門兒,慢說我和楨姐姐曾經拜過堂,不算夫妻,算個姐妹不為過吧。」龍江蘺搶在張楨前面脫口道,爾後,又略帶心虛地補充了一句:「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我是許不了,我兄長可以代替。」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個姓賀的道人是想打楨姐姐的主意,沒門兒!
咔擦!
賀幾道桌前紙仆奉上的那一盞茶,茶杯陡然出現幾道裂紋,賀幾道一揮手,碎掉的茶杯憑空失蹤,只餘下裡面的茶水憑空懸在原處。
龍江蘺在一瞬間感受到了殺氣,她嚇得起身往張楨身後一躲,連她兄長都只能打個平手,她自然不是對手。
遂委委屈屈道:「楨姐姐,你看吧,我就說有仇啦。」
張楨趕緊安撫龍江蘺,小聲說道:「別招他,還有,不許胡說八道。」
她和龍野王可沒有半點關係。
然後又對著賀幾道端起笑臉討好道:「阿蘺她還小,你別嚇唬她,喝口茶消消氣。」
正在張楨想喊紙仆來再上茶時,就見賀幾道的右手憑空「端」起茶水,仿佛那裡真的還有一個茶盞的模樣。
張楨清晰地看了一遍賀幾道喝茶的全過程,嘴角抖了抖吐槽道:裝逼遭雷劈。
「看到了什麼?」
張楨摸不著頭腦地回道:「茶葉和水被你用法力束縛住了?」
賀幾道臉色緩和了些,「是杯魂,用杯魂裝茶水效果也一樣。」
張楨:世界上有這種玩意兒?
賀幾道冷笑地看了一眼龍江蘺,然後看著張楨決定坦白:「你知道我為何一定要將龍野王坑去皇家投胎,幫著皇家鎮壓氣運嗎?」
張楨不明所以道:「難道不是因為龍脈斷在你們二人手中嗎?」
龍江蘺跳腳道:「你陰險!」
賀幾道點點頭,並沒有否認龍江蘺的話,輕描淡寫道:「那只是一部分原因,我早就算到你、我,還有龍野王三人間有一場糾葛,我提前將他出局了。」
至少二十年內別想與他爭。
張楨:什麼玩意兒???
張楨認真理解完賀幾道的話,他的意思是,他提前將情敵出局了?
啊,是這個意思吧?
龍江蘺被賀幾道的不要臉驚呆了,他是怎麼這麼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她連反駁的話都忘記了要說點啥。
張楨見賀幾道認真的目光,有點費解道:「為什麼一定是我?」
如果只是為了渡飛升劫的話,她說了會幫忙,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吧?
賀幾道知道張楨和這世間其他女子不一樣,要是別的姑娘只怕早就非他不嫁了,偏偏張楨理智又克制,任憑他如何努力,到了如今她心中依然藏有心結。
他忍不住嘆氣道:「楨楨,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於我而言,渡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別那麼叫!」楨楨什麼的,容易讓人心裡起雞皮疙瘩,張楨忍不住抖了抖。
而且世間哪有無緣無故的愛?
「啊,我知道了!」龍江蘺趕緊拉起張楨,然後選了個角落打上一道隔絕窺視和偷聽的水簾,小聲嘀咕道:「楨姐姐,我聽我兄長提起過,這個姓賀的頭一輩子是天界的仙官,好像是管什麼赦罪的,反正來頭不小的樣子。他肯定是利用姐姐渡劫回天界,你別上當!」
然而張楨的重點:「赦罪?」
那是什麼仙官?
張楨用她貧瘠的神話體系知識搜羅了一遍,沒找到相應的信息,於是問龍江蘺道:「阿蘺,你知道天界哪些仙官管赦罪嗎?」
龍江蘺有點無語,楨姐姐到底有沒有聽她在說什麼?不過,天界管赦罪的仙官都有哪些來著,「主刑法的仙官應該都能吧?」
讓她想想都有哪些來著,沉迷話本太久,很多東西她都學的得過且過,一時半會兒居然想不起來了。
「中元二品七炁赦罪地官,隸上清境。」
「對對對,我怎麼忘了!」龍江蘺聽著傳入耳中的提示聲音,立馬附和道,附和完了,臉上頓時呆住,脖子轉過來時還發出了咔嚓咔嚓的響聲。
中元二品七炁赦罪地官!
賀幾道依然坐在原位置上,但是他的聲音卻清晰地傳進了,自以為隔絕了他的二女耳中。
張楨也有一點尷尬,趕緊示意龍江蘺撤掉水幕,既然都聽到了,那還不如當面說呢,正好她也問問他這個「地官」是做什麼的。
龍江蘺卻一時沒理會張楨,她盯著賀幾道發起呆來,臉上一時青一時白,最後在張楨的目光下,狠狠咬了自己一口。
咬完後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失魂落魄對張楨說道:「姐姐,我怕是一輩子也跳不過龍門了,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