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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句,明顯讓道人改了臉色。
他之所以會來到人生地不熟的長山縣,就是因為在家鄉被人舉報官府,告他是妖道!
張楨揣摩著道人臉色,她就不信,這樣的神棍道人,沒點劣跡?
「我將道長送去縣衙,告道長一個妖道之名,送道長一個妖言惑眾、蠱惑民心之罪,道長可還滿意?」
卜卦道人臉色沉沉,恨恨道:
「我好心救你,你這秀才卻吝嗇這點小錢,反而恩將仇報!」
「你可別後悔!」
「別後悔!」
道人意有所指的威脅過張楨後,目光落在了自己腰間繡袋,心中直呼可惜,白日裡,他養的三個小鬼威力有限,不方便出來。
好在道人,不知哪裡習來的一則隱身術,自信暫且脫身,還是沒問題的。
張楨冷冷一笑,道:「道長還是想想自己吧!」
二人互相對峙冷笑,一個有恃無恐,一個自以為穩操勝券,誰也不相讓誰。
張楨想著怎麼逼問道人,到底打的什麼歪主意?也或者是誰派來的?
道人盤算著,怎麼殺雞儆猴,弄死眼前的秀才?然後讓自己在長山縣站穩腳跟。
二人算是,各懷鬼胎。
「少爺?」
「少爺!」
一頭撞進來的種田,原本是打算回稟自家少爺,這趟出去超不順,馬車不知被何人都租走了,他找了半日只租到輛牛車。
哪知一回家,尋到書房,就見自家少爺拿著劍,逼著一個道人的脖子。
種田腦中一懵,少爺是在幹嘛?這是家裡進賊人了嗎?
他是應該喊捉賊?還是應該先關門,方便少爺毀屍滅跡?
張楨沒想到種田居然此時回來了,略一分神,被卜卦道人尋到機會,就勢一滾,掙脫了張楨手中長劍的威脅。
「張秀才你給我等著!」
他今夜必然治死這個不知好歹的秀才!
道人動作十分敏捷,翻身一竄,撞開站在書房門前還沒做好決定的種田,三兩步之後,冷笑著逃出了張楨家大門,並留言威脅。
張楨自小跟著母親請來的拳師,學了些粗淺功夫,動作也是不慢。
她一躍跳過眼前礙事的桌案,拎著長劍追出家門,卻是連道人的影子都沒追到。
張楨大驚,心中很是不甘,這道人不過快她三兩步,怎會一出大門,就完全不見了蹤影?
這不科學!
心中懊惱的張楨,對著身邊趕過來的書童道:「走,挨著敲咱們這些鄰居的家門去。」
那道人,別是乘機竄進了哪家鄰人中,到時候害了人,可是罪過。
種田摸著自己摔疼的脊尾骨,磕磕巴巴道:「少爺,這哪裡來的賊道?怎麼就摸進咱們家的門了?」
這還是小書童,頭一次見這麼大的場面。
張楨不自然的咳嗽一聲,總不能說,是她「引狼入室」吧。
「這事,以後再說,先找到道人要緊。」
種田一聽這話,忙拉住自家少爺的衣袖,堅定著一張臉道:「少爺,咱們不是應該,趕緊報官嗎?」
張楨對古代的官府可沒什麼好印象,不亂折騰百姓的,都能被稱一句「好官」。
可知這個時代,對「官」的要求是有多低。
而長山縣的官,顯然沒到能讓她另眼相看的地步。
所以,還是先靠自己吧!
第9章
張楨肅著一張臉,領著書童在響水街折騰了一圈,楞是沒逮著卜卦道人半個影子。
那道人,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心有憂慮下,回到書房的張楨忍不住眉頭緊皺。不行,她得想個法子!
「種田,去請大夫,就說我被一個妖道嚇病了。」張楨腦中一個計劃漸漸成型。
張家那些人,怕是不會讓她順順利利就成婚,那她何必規規矩矩跟他們玩兒。
「少爺,你又沒傷到,請大夫幹嘛?咱們真的不報官嗎?」小書童面有憂愁,見他家少爺心如鐵石,再次問到報官這個問題。
顯然在書童的認知里,報官這事很重要。
「少爺,我都快被嚇死了!」
「那道人哪裡來的呀?不會是傳說中的飛天大盜吧?」
「還有,少爺!咱們忘記大喊捉賊了!」
就像是吵架之後,老後悔自己沒發揮好一樣,小書童明顯是憋狠了。
再加上此時腦中,不知道腦補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少爺,咱們還是趕緊離開祖宅吧,那道人不會晚上來個飛檐走壁,隔空取咱們人頭吧?」
先有譚秀才,後有賊道,這祖宅是不能待了!
張楨有些頭禿,打斷了小書童越來越發散的腦洞:「報,你請完大夫就去報官。」
種田:?
少爺為何對請大夫這事這樣執著?
「少爺,你傷哪兒了?」
張楨想了想,決定說出一部分計劃:「種田,你家少爺我打算和張家那些人耍點小花招。」
種田聞言眼眸一亮,憂愁盡去,開始摩拳擦掌:「少爺你打算怎麼做?」
殺人他可以遞刀,放火他可以添柴!
張楨並不知自家書童此時滿腦子的殺人放火念頭,謹慎回道:「你先按計劃請大夫、抓藥,然後報官,動靜大些,一定要讓這條街上的四鄰知道你家少爺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