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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楨掃了一眼卦幡上的「神算子」幾個字,深吸口氣,從容接下此話,「那敢問道長,何事不小?」
道人:「秀才危矣,三日當死!」
張楨:······
【萍水相逢,有一見面就咒別人死的嗎?】
【有,古代的神棍。】
張楨腦內快速自問自答後,好懸沒忍住破口大罵。臉色一沉,搞封建迷信搞到她頭上來了是吧?
又想起傳言,有道人為了證明自己卜算靈驗,還會故意害人性命。
「道長啊,你看,我還有機會,不,是還有救嗎?」
張楨危險的扯出一點假笑,待看這道人如何答她。
道人似乎很滿意張楨這書生的上道,也不賣關子,直言不諱道:「你我二人即能相遇,便是有緣,本道渡你一程又如何?」
張楨見這道人套路一般,收起假笑板上臉,顯的有些敷衍道:「道長打算如何渡我?」
卜卦道人也不在意張楨的前後態度,小小書生,晾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本道有小術一則,予我十金,秀才自然消災解難。」
張楨:差評!
套路俗套,忽悠能力也不行。
一邊吐槽,面上便可有可無道:「生死即定,一小術豈能解憂?」
「道長,莫不是框我?」
卜卦道人自得一笑,將手中佛塵一甩,開口卜道:「秀才面相親緣寡淡,乃幼年失怙之相,近日不見喜於長輩,主家財有失。」
張楨一愣,不見喜於長輩,家財有失?
在張家大宅發生的事,張家要臉,她一貫隱忍,都不會主動往外嚷嚷。
張楨抬起眼仔細打量眼前道人,見道人絲毫不避讓,似乎是十分篤定自己的判斷。
這道人,哪一路的?
莫不成是張家派來,試探她的?
此事,由不得張楨不陰謀論。
張楨一絲不苟打量完眼前道人,最後木著臉點點頭,「十金是吧?出門得急,沒帶在身上,道長不如與我,一同家去?」
道人也不欲耍點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見張楨要給銀子,從容催促道:「早解此劫也好,畢竟秀才的性命事大。」
二人達成一致,轉身往回走。
百米左右的距離,也不是很遠,以成年人的腳程,幾句話的功夫便到了。
「道長稍坐,我這就給道長取十金來。」
張楨一邊說著,一邊將道人引入書房之地,只面上淡淡板著臉,一副書生談鬼神有違原則的糾結模樣。
卜卦道人,大概是藝高人膽大,也或者早打聽清楚了張楨家的狀況,跨進張宅,半點不帶猶豫的。
讀書人家的書房,多半是家中的重地,沒有家主人允許,外人是不好進的。
然卜卦道人,此時大大咧咧坐在了張楨往日裡讀書的几案前,雙目逡巡一周,誇讚道:「不愧是秀才家,果然不同。」
張楨一邊掀開銀袋子,一邊順著道人目光看去,心中明白這道人是眼熱書房中的擺件,面上謙遜道:「就是書多些,道長見笑。」
書房中的擺件是預備她成親,昨日特意找出來擺上的。
卜卦道人微笑不語。
他一門心思琢磨著書房微散亂的擺設,文房四寶皆是上品,除此之外博古架上好些古董梅瓶,金玉裝飾物也不少,這秀才家卻是好生殷實。
卜卦道人很是滿意,摸了摸腰間繡袋,感受其間的陰冷森寒,這裡面裝的可是他的三個大寶貝。
有這三個寶貝在,此次十金,下次百金,細水長流,不怕秀才不掏空家底。
張楨在道人眼皮子底下掏出十金,此時推向前,一咕嚕到了道人跟前,「道長,可還滿意?」
道人略矜持,點點頭,「秀才放心,我今晚就在你家做場法事,保管解你於死劫。」
張楨也跟著點點頭,細細盯著道人,道:「道長滿意就好,接下來,自然該輪到我滿意了,是吧,道長?」
先禮後兵,她一貫做得極好。
道人只當張楨催促他做法,遂誇口道:「自然,包秀才滿意。」
張楨嘴角上挑,「甚好、甚好」。
只聽「嘩啦」一聲,她右手不知從何處拔出一柄長劍,寒光凜凜。
此時,這柄劍正穩穩地架在卜卦道人脖頸之上。
卜卦道人愣了愣神,接著怒道:「秀才,你這是何意?」
有怒有恨,卻是沒有半分懼意。
張楨一直在觀察道人神色,這不對呀,古代的神棍被人拿劍架了脖子,居然不帶怕的?
還是這道人,經常被人用劍架脖子?
「道長,今日可給你自己算了一卦?血光之災啊,沒漏下吧?」
卜卦道人按著腰間繡袋,眼中惱恨一閃而過,有恃無恐道:「本道長,今日沒有血光之災!秀才多慮了。」
張楨把手中劍往前送了送,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秀才啊,殺人可是要償命的!你不要你的功名前途了嗎?」
張楨半垂下眼眸,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眼右手劍下脖頸,不過血肉之軀。
敢情這道人,是算準她不敢動手殺人啊?
這簡單。
「道長說的有理,我這秀才文弱,連雞都沒殺過幾隻。」
不等道人得意,張楨接著道:「不過,道長不妨給你自己算上一算,近日可有牢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