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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道人神色先是一愣,接著氣紅了臉大罵道:「賀幾道,你休想!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到底誰才是你師伯,你、你做夢!」
張楨也不是很明白,賀道長要單道人在生死簿上簽名錄做什麼?或者說能做什麼?
賀幾道神色淡淡,任憑單行道這位師伯氣急敗環,見他終於罵完了,幾分清冷繼續說道:「我並不是在和師伯你商議,掌門師伯將您的事全權交予我處理,單師伯這麼多年的所做作為不可能有正果。」
「所以,我如今給師伯兩個選擇,第一個在這本生死簿上寫下你的名錄,以後歸張生節制,在中州郡做走無常一紀①,盡力消除欠下的業果,縱然不能消除業果,也請師伯不要連累玉崑山的前途。」
「第二個,我一劍送師伯去輪迴,您的魂魄我會親自護送渡過奈河橋,下一世定然早早將師伯收入門下悉心教導,欠下的業果讓天道安排你償還,幾世償盡,幾世再引你修道。」
張楨目瞪口呆聽完,心中只有一句話:我擦,好狠!
並在心中有了幾分明白,為何城隍廟中的一眾鬼吏如此怕這位賀道長。
單道人一張臉上青青白白,最終定格成一片憤怒的青紅,陰沉道:「賀幾道,你這兩條路無非是讓我活著任你擺布,也或者是死了任你擺布,有區別嗎?你怎麼敢?我可是你師伯!」
「我要見掌門師兄!」
賀幾道眼中照著單道人的失態,想著最近查出來的事,冷漠揮袖道:「正是因為你是師伯,才給了你選的機會,否則,單憑你為了一己私慾累得玉崑山和龍族結仇一事,你早就是我劍下亡魂了。」
「選!」話中漸漸含了薄薄怒氣。
張楨見勢頭不對,趕忙問出自己的疑惑,「賀道長,做走無常也不用在生死簿上簽名字吧?」
而且她也並不想接手單道人這個燙手山芋!此時腦中正極力想找個藉口推脫。
有了!
「賀道長,你也知道,我和龍家兄妹過往從密,這位單道長又和龍族有仇,我要是將他收入城隍廟,依著阿蘺兄長那暴脾氣,我怕他一口吞了我!」
張楨說完還狠狠點了點頭,以示自己說得都是真的。
賀幾道突然笑了一下,點點頭,贊同道:「先前的確有這個隱憂。」
見張楨臉上就要喜上眉梢,點頭附和他的話,賀幾道卻話風一轉,「現如今,張生倒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剛咧開嘴角的張楨:······
賀道長你變了!
「哈,我知道了!」
一聲突兀的喊叫打斷了張楨的垂頭喪氣,只聽見單道人對著賀幾道和張楨齊齊諷刺道:「你們這對姘、頭!」
不等張楨反應這句話的意思,單道人口如連珠罵了一連串:「賀幾道你不過是想給你這個姘、頭出氣而已,我不過戲弄她幾次,還沒把她怎麼樣呢,你哪來的臉跟我假正經,說什麼為了玉崑山!」
這話一出,張楨目瞪口呆,下意識看了一眼賀幾道,只見賀道長一身氣質驟冷,整個人透著股即將生氣的預兆。
好在賀幾道壓制住了自己的怒氣,對著張楨道:「關於龍野王的事,你直接去問裡面的小龍女,她會告訴你的。」
正在偷聽的龍江蘺:!
張楨愣了愣,忽然明白賀幾道這是在支開她,於是點點頭,打算繞去新租的後院,尋龍江蘺。
不過走之前,張楨到底不死心的問了一句:「道長你先前說的那個要命的恩情,不會就是這個吧?」
依著龍野王的暴躁性子,知道張楨收留了他的仇人,倒真有可能跑來一口吞了她!
「不是,這只是我私心裡的一點小請求,望張生你能答應。」
張楨悻悻點頭,「我先去問問阿蘺。」
「阿蘺,在嗎?」張楨敲了敲龍江蘺的房門,見她房間亮著燈,便安心地等在外面。
龍江蘺將房門悄無聲息地打開,拉了張楨進門,立馬又緊張地將房門關上,口中嘟囔道:「楨姐姐,你怎麼跟那個凶得不得了的賀道人走得這樣近?」
龍江蘺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楨姐姐,咱們在長山縣成過親吧?」
張楨:啊!
龍江蘺氣惱道:「那這裡也是我家,我不管,以後不許那個姓賀的進我家門兒!」
張楨試圖勸道:「不至於吧?」
龍江蘺一臉不痛快,她早在前院兩個道人進門時就警鈴大作,「楨姐姐你是不知道,那個姓賀的把我兄長害得多慘。」
「怎麼說?」
龍江蘺頓了頓,在房間設下一層結界,附在張楨耳邊小聲道:「我兄長和這個姓賀的大打出手打斷了一條龍脈,結果這個姓賀的居然把我兄長坑去了凡人的皇家投胎,幫著鎮壓龍氣!」
張楨理了理這句話的意思,驚詫道:「你兄長龍野王投生成凡人了?」
確切地說是投生成皇子了。
龍江蘺搖搖頭,「還沒有,我兄長回天界戰神那裡告假去了,告完假,才能去投生。」
張楨想起曾經看過的話本,龍野王真龍投生,這不是妥妥要當皇帝的節奏?
於是她頗有興致的問道:「你哥以後莫非要做這大周朝的皇帝?」
並在心中腹誹道:龍野王那暴脾氣,不會直接當個暴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