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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底是怎麼來的這個鬼地方?
讓二人慶幸的是,四周忙碌的鬼並未有搭理他們父子的意思。
「爹,這是什麼地方?咱們是不是死了?」
「兒啊,咱們是在做夢吧?」
許是這一句話給了張啟力量,「對,爹,咱們絕對是在做夢!張楨都還沒死,咱們怎麼可能死?」
顯然是連死也要拉著張楨先墊背。
「什麼張家父子?」張楨終於從自家地年年豐產,不是因為自己有金手指中回過神。
一時間,神情有些複雜。
她的隨手為之,卻受了小龍女多年恩惠。
而她莫名其妙被招去考城隍這事,怕不也是眼前這龍女的恩情?
還沒從自家少爺變小姐這一連串打擊中緩過來的種田,立在一旁怔然出神,滿腦子混亂的他聽到張家父子這幾個字時,下意識咬牙切齒道:「五房的張亮父子,死仇矣!」
這顯然是小書童的肺腑之語。
張楨倒不是很意外,張家宗族那些人,果然沒有缺席!
「哼!」
這張秀才真是好膽!
兩牆之隔,自張楨的書房中,響起一聲不大不小的氣悶冷哼。
張楨原本以為早就走了的龍野王,不知何時,靜悄悄站在了隔著她兩道牆的書房中,且面有慍色。
白日裡一片混亂,張楨幾日前未寫完的那一首詩,此刻,正大大咧咧亂擺在書房的几案上。
很不巧,被不請自來的龍野王,瞧了個正著。
對於熟門熟路在張楨家亂撞這事,洞庭龍家兄妹,不愧是親親兄妹,一脈相承的有自覺。
龍野王一首詩讀完,雙眼死死盯著「吾將斬龍足,嚼龍肉」這幾個字,心頭大為惱怒,這個凡人秀才簡直豈有此理!
他要一口吞了她!
不行,這是自家母親和妹妹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恩人,他不能吞。
得先饒她一回。
龍野王素有烈性,要是換成別人,他怕是早已經將人生吞活剝了,哪裡還會有猶豫的念頭。
惱怒了一陣的龍野王,黑著一張臉,手下竄出一縷火焰,轉眼將寫詩的一張紙焚了個乾淨。
人,他是不能怎麼樣,可寫詩的紙,還不能出出氣嗎?
氣悶間想到玉崑山道門,擅自斬殺他龍族這筆帳還沒算呢!
不如今日,先去討點利息?
書房內的暴躁龍族,心中一口憋悶之氣總算是找到了出氣之所,於是半點沒耽擱,化身黑龍原形,對著當頭屋頂一衝,直上雲霄而去。
「咔嚓!」「轟!」
正在內室聲討張亮父子的張楨幾人,忽然聽得頭頂傳來一陣巨響,房頂巨顫,轟隆聲大作,疑似地震之兆。
嚇得在場唯二的人類,相互扶持,連滾帶爬往屋外衝去。
倒是龍江蘺臉色一變,兄長的氣息怎會在此處?想到這兒的龍江蘺,雙手掐訣,將四周驚醒的凡人又按回了床頭。
張楨主僕驚魂未定跑出門,只見當頂一條黑龍騰空遠去。
而張楨的書房,屋粱折斷,瓦礫橫飛,房頂上破出好大一窟窿,有清輝月光傾瀉而下。
張楨此時目瞪口呆,忍不住轉身看去身後跟出來的龍江蘺。
龍,她只認識一條!
龍江蘺也很無措,不明白兄長為何生氣?
好在她反應極快,一下想明白了其中關竅,知道自家兄長已是極為克制了。龍江蘺瞟了一眼龍野王遠去的方向,壓著聲音小聲解釋道:
「楨姐姐,你前些日寫的那首詩,怕是被我兄長看到了。」
「我兄長性子暴躁,已經,已經是······」
後面的話,龍江蘺倒不知道該怎麼出口。
張楨瞬間了悟,自己寫的詩,還能不記得?
當即臉上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她當日所寫,何其狂浪,龍野王沒反過來吞了她,她就該慶幸了!
「是張楨孟浪了,賢兄妹勿怪!」張楨揖禮誠心道歉,畢竟這世上是真的有龍,她當日寫的那些,實屬找死。
龍江蘺不願受禮,避開身來,勸解道:「姐姐放心,我兄長只是一時之氣,此時多半找玉崑山撒氣去了。」
知兄莫若妹,龍江蘺還是很了解她哥的。
氣撒完了就好。
「玉崑山?」那不是道長小哥哥的道門嗎?
「那,你兄長一般都是怎麼撒氣的?」張楨瞬間良心不安起來。
她似乎連累了旁人,看了一眼銀月高懸的夜空,哪裡還有黑龍的蹤影。
她想攔,也來不及了。
「龍姑娘,你能勸勸你兄長嗎?是我孟浪了,來日我做東,定好好向你們兄妹賠罪!」
龍江蘺不知想到了哪,跺了跺腳,臉上顯出些焦急來,想都不想應了張楨所請,「楨姐姐不惱就好,我會儘量勸著兄長些,這玉崑山近日和我龍族結了仇,可他們也不是好惹的!」
「姐姐,我也先去了。」
說到這兒,龍江蘺拜別張楨,也躍上空中,騰雲而走。
第18章
龍家兄妹轉眼消失在天邊,剩下張楨瑟瑟立在院中,一邊眺望二人離開的方向,一面又瞅瞅自家書房頂上破了的大窟窿。
這倒霉悲催的,她寫幾句吃龍的狂詩,怎麼就讓龍族給撞了個正著?
這是什麼破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