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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楨一時不好移動,左右此處偏僻,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人來,便乾脆原地守在自己的軀體邊,等著外面的雷聲消散,她想這雷劫應該是意思意思居多才是。
然而地府外面的雷劫不但沒有很快消散,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飛去半空直面惶惶雷劫的賀幾道,數著鋪天蓋地的雷動,心中有些明白,果然,「偷工減料」是要付出代價的。
但這也不礙著他開始在心中記仇,千年萬年,陰他的那些人總會落到他手中一回。
賀幾道算是拿劍劈開天雷回的天界,惶惶雷動遮天蔽日,天界諸仙想忽視這位帝君回天界這事都難。
張楨聽著雷動,在心中有些同情賀幾道,顯然,他天界的那些仇人,沒放過最後一次陰他的機會。
此時此刻,張楨才有時間理一理莊鶴年推她下地獄這事,顯然莊鶴年心中恨急了她!這事她得好好想想該怎麼發難,莊鶴年定然不會輕易承認,他要是堅持是不小心什麼的,她豈不是拿他沒辦法?
「城隍大人!我可算找到你了,你有沒有受傷?」
張楨聽到身後傳來了胡泗激動的叫喊聲,轉過頭去驚詫問道:「胡泗?你怎麼在這兒!」
胡泗氣喘吁吁跑過來,迅速瞟了一眼張楨沒了呼吸的軀體,眼中快速閃過一點什麼,氣息都還未喘勻就快語解釋道:「十八層地獄叛亂,外面的鬼差都被調進了地府,我來時聽說城隍大人你掉進了十八層地獄中,心中擔憂甚及,便偷偷離了隊伍跑出來尋你,幸好你沒事。」
張楨聽他這樣說便擺擺手,「我沒事,你趕快回去聽從調令,我等一會就過去尋你們。」
「對了,我的城隍神印呢?可有聽說我的城隍神印此時在哪兒?」
她人掉進第四獄時,印還在外面,只要有人及時接替她的位置,神印就是安全的,但願神印沒有落到莊鶴年手上。
胡泗臉上閃過幾分陰沉,然而張楨並未發現這點異常,見張楨抬頭,胡泗立馬收斂好神情,猶豫著搖搖頭:「未曾聽聞大人的神印在哪兒。
並大著膽子哀求道:「大人,我還是跟著你吧,別處多我一個也不多,顯然大人這兒更需要我。」
張楨的心神一半都在外面的雷劫上,她心中陡然閃過一點疑惑,這個公狐狸精最近不常露面,怎麼變得生分了,以前四下無人時,他都是喚她恩公來著。
「胡泗,你最近跟著陶望三·····」
張楨話還未說完,魂魄心臟的位置陡然傳來了一陣劇痛,她慢慢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處,一節劍尖穿透她魂體的心臟,閃著森白冷光似乎在嘲弄她的輕信於人。
一劍穿心!
明白髮生了什麼的張楨,整個魂體都跟著劇烈顫抖起來,是真疼啊!
她一臉不敢置信,回頭看去胡泗:「胡泗,你?」
「胡泗」卻張狂一笑,在張楨眼前生生變成了一臉恨色的莊鶴年,一枚城隍神印懸在二人中間,「張楨,沒想到吧!你又栽到了我手上。」
還是用的她的印偷襲的她!中州郡的城隍印對張楨有感,不管她在哪兒,他持印都能找到她。
莊鶴年臉現狠厲之色,不管不顧對著張楨又刺出一劍,顯然不弄死張楨誓不罷休。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劍氣從斜地里刺出,單行道整個人從暗地裡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他嘲諷地看著張楨從驚愕到瞭然的雙眸,點點頭爽快承認道:「就是你想的那樣,我跟莊鶴年是合謀!」
張楨手上有生死搏,莊鶴年也有,他只要在莊鶴年的那一本上,親筆重新寫下柳來寶的命運,他單行道就可以回去了。
他趁著吳忘書才接手城隍之位,手忙腳亂之際找到了下手的機會。
「單行道,你做什麼!為何攔我?」徹底攪碎張楨的魂魄他們才能安心啊!
然而單行道搖頭道:「不行!」
身為修道之人,他太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了,他可以報復張楨,卻不能令她魂飛魄散。
他的所作所為可以性子偏激,但是不能喪心病狂,他還沒想墮入魔道。
張楨此時是真後悔,一悔自己疏忽大意,二悔自己不夠心狠,作事總是瞻前顧後。
此時見莊鶴年又刺來一劍,便忍痛想要舉劍抵擋,然而被偷襲重傷的她哪裡是對手,很快魂魄上又添了一劍。
深刻靈魂的痛楚,令張楨整個魂體都黯淡了下來。
出人意料的是單行道再次出手攔下了莊鶴年,面對莊鶴年一副要翻臉的忍怒模樣,他平靜說道:「張楨的魂魄我要了,她和我那位好師侄將我困進了一個小兒軀體中,不報此仇我心難安。」
他已經找了個小傻子的軀體,將張楨的魂魄直接封進去就好。
而且有張楨在手,才能不懼賀幾道來找他麻煩。
莊鶴年如何肯干,憑著此次血戰惡鬼,鎮壓十八層地獄暴、亂的功績,再有陸判幫著他求情,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赦免,之後哪怕不能官復城隍之位,當個鬼差還是沒有問題的。
此時不將張楨徹底以絕後患,他怕是做夢都不能安寧。
「單道長,無毒不丈夫,報仇就要徹底以絕後患,我勸你識相點,和我聯手弄死張楨。」
然而單行道十分囂張道:「我單行道行事,還輪不到你一個昏聵老鬼來指手畫腳,再敢阻撓,別怪我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