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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呂洞賓拉住的長衫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呂洞賓,不答反問道:「這位兄台,你是外地來的吧?」
「正是,兄台你如何看出來的?」呂洞賓繼續套著近乎。
長衫男子轉過頭去,微微抬頭,眼睛瞟著「縣衙」二字一臉諷刺道:「本地人既然圍過了,就不會問這等問題。」
男子說到此處嘴角諷刺的弧度更大了些,「畢竟咱們縣這位陳縣令,斷案可是遠近聞名的『英明』!」
張楨此時也起了興趣,拱手問道:「兄台這話是何意?」
長衫男子用眼色示意二人看前面,原來是縣太爺要升堂了。
隨著升堂的威武聲長起,張楨跟在呂洞賓身後,一馬當先擠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只見大堂之下跪著一位形容憔悴的老人,老人正在陳訴自己的冤屈,原來是他的兒子被人誤殺了。
縣裡有一戶姓孫的人家,家裡雇了許多僕人,僕人一多便少不得會有結仇的事情發生。
幾日前,老人的兒子郭安在孫家上完夜工後,隨意找了個空房間就睡了。
哪知這間空房原先住著其他人,那人因為夢見自己被鬼差勾錯了魂,嚇醒後不敢再睡原來的床鋪,便急匆匆換了另外一個房間睡覺去了。
陰差陽錯下,與這間房原來的僕人結仇已久的李祿,在夜裡拿著把尖刀摸進了房中。他用手摸了摸,確認床上有人後,就毫不猶豫將人殺死了。
天亮後,李祿才發現自己殺錯了人。
郭安的老父親傷心自己兒子冤死,一張狀紙將李祿告上了公堂。
哪知上首一貫標榜自己仁義的縣令大人,在聽完郭父的狀告後,隨意擺擺手道:「你兒是被誤殺,李祿也並非是故意的,這樣吧,我將人提上堂來打上一頓板子,這事也就算結了。」
郭父聽完後立馬哀痛大哭道:「我這半輩子就只有這一個兒子,如今忽來橫禍,白髮人送黑髮人,可叫我這糟老頭子以後靠誰生活去!」
縣令大人聽不得人哭鬧,驚堂木一拍,對著下首的郭父呵斥道:「公堂之上休得哭鬧,你既然吵鬧以後無人奉養,本縣太爺是個仁官,就判殺了你兒子的李祿給你兒子吧。」
縣令大人越說越洋洋得意,這樣豈不是冤家解仇,看神情怕是覺得自己又英明又神武。
張楨嘴角微微張開,驚呆了。
殺人案還能這樣判的?!
郭父不敢再哭,也深有耳聞這位縣太爺的作風,於是只能含著冤屈回家去了。
而事情到此並沒有完,走了一個郭父,又有一個二十多的青年婦人,一身孝衣出現在公堂上也要告狀。
原來女子的丈夫昨日被人殺了,殺人兇手行兄時被人撞了個正著,今日一早女子就趕來縣衙要求官府緝拿兇手。
那位陳縣令在此事上倒是沒有推脫,直接派了一隊衙役出去捉人。
沒過多久,殺女子丈夫的兇犯就被抓了回來。
兇犯在被抓回來的路上早就被嚇破了膽,上到公堂上後,便老老實實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而這位陳縣令的騷操作又來了。
張楨站在下方,只見這位縣太爺對著下方的兇犯一臉怒色拍著公案道:「人家好好的夫妻成雙,你竟然殺了人家丈夫,叫人家當寡婦!現在本官就把你配給這婦人當丈夫,也叫你妻子守寡!」
張楨眼睜睜看著,陳縣令當堂判了兇犯和受害者家屬結成夫妻!
張楨:???!
她忽然有一股衝動,想要上去將這位陳縣令從那把公椅上踹下來。
而她只是想了,呂洞賓就是直接動手幹了。
「你這昏官!」呂洞賓指著陳縣令就開罵,眨眼間就出現在了陳縣令身旁,一腳將陳縣令踹倒在了公案下。
張楨不但不勸,反而拍手稱快道:「呂大仙,不如將這等昏官掛到縣衙大門前示眾。」
唉,好可惜,聊齋世界沒有路燈這個東西。否則的話,這個陳縣令適合去上面當個掛件兒。
在一眾衙役蜂擁過來要抓二人時,張楨極為靈活地跑向了呂洞賓。呂洞賓也不掉鏈子,一手扯著張楨,一手挾持著陳縣令,眨眼間就衝出了縣衙大門。
呂洞賓將縣令官袍上的玉帶一扯,施法將其變成了一根長長的繩子,然後再抬了抬手,按照張楨所說,將陳縣令掛到了縣衙大門的橫樑上。
掛完人後,呂洞賓帶著張楨便直接消失在了縣衙大門前,並十分騷包地留下了自己的名號:「昏官你給我聽好了,再敢如此斷案,你呂洞賓爺爺就將你捉入地府,下輩子讓你當個吃屎的癩皮狗!」
此時方才有人反應過來,高喊道:「是呂祖,呂仙祖啊!神仙顯靈了!」
周圍原本在看熱鬧的百姓立時呼啦啦跪了一片,口中都念著什麼「呂仙祖保佑」。
只有陳縣令在上面高喊道:「救我,快救我下來。你們這些刁民,本官待你們何其仁義,你們眾然犯了殺人大罪,我也仁慈寬宥你們······」
陳縣令被救下來後,不但不思悔改,反而直接動用官府的力量通緝起張楨和呂洞賓二人。
第110章
兩人一鬼, 直接奔出了新於縣才停下腳步。
呂洞賓站在大路上仰頭狂笑,遊戲人間才是他的本性,今日教訓了個狗官, 著實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