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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下筷的速度快得過分了些, 帶起一道道殘影。
金大用趕緊招呼張楨道:「快吃啊, 都是些好東西,吃一頓頂十年修行。」
張楨一聽,也立馬加入了頻頻揮舞筷子的行列,雅不雅觀什麼的頓時拋去了腦後,她甚至覺得吃不完完全可以打個包。
正在一眾地府鬼官酒酣耳熱之際,腳下的冥土忽然地動,整座閻王地宮都跟著在搖晃。張楨還沒來得及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時,已經有地府大能沖了出去,數道流光激射出殿外。
同時有一道渾厚的男音威嚴響起:「眾地府鬼吏,與我同去鎮壓十八層地獄。」
張楨扶了扶自己頭頂歪掉的逍遙巾,不敢有所遲疑,跟在一眾鬼身後呼啦啦跑了出去。此時忽然就有些後悔將軀體也帶進了地府,她該只來個魂的。
張楨一邊走一邊吐槽,加上拖著人軀竟一時落在了後方。等到她到時,十八層地獄入口處的那一方冥土,早就有無數大佬已經各顯神通鎮在了上面。
第一殿閻王秦廣王怒喝道:「爾等業靈,休得猖狂!」
顯然十八層地獄有業靈想要衝出來,才惹來了這場亂子。
回應秦廣王的是一道道咆哮,其間夾雜著尖嘯,猶如魔音穿耳。
張楨捂著自己氣血翻騰的心臟,勉強保持著奔跑的速度,心中再次後悔帶了軀體來赴宴。
好在今日五官王擺宴,十殿閻王來了一半,地府四判官都在場,再加上別處來的大大小小地府鬼官,這群業靈才沒有得逞。
眼見一群大佬直接衝進了十八層地獄中,張楨趕緊混去金大用幾人身邊,一手城隍神印,一手功德算盤,小心警惕著入口處。
地府四大判官依次顯出巨大判官法身,身後懸著同樣變得巨大的判官筆,不動如山封鎖住第一獄的入口,陸判官忽然大喝道:「諸城隍,用城隍神印在我等身後結陣。」
十幾個城隍沒有半分猶豫,依照陸判所言,在四位判官身後方位布下第二層防禦。同時整座地府再次地動山搖,有惡鬼從第一獄的入口處呼嘯著沖了出來。
鬼吏與被鎮壓的惡鬼乍一碰面,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雙方很有默契地直接開干。
四大判官帶著一眾城隍占據地利,一開始衝出來的惡鬼要麼被打了回去,要麼直接灰飛煙滅,可隨著湧上來的惡鬼密密麻麻擠滿出口,第一道防線開始出現缺口。
脾氣暴躁的鐘馗鍾判官大罵道:「是哪個該死的王八蛋將下面的封印破壞了!」
不然不會有這麼多惡鬼衝上來!
第一道防線出現缺口,張楨這十幾個城隍就要補上去,城隍後面還有大大小小的地府鬼差,皆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張楨從來沒見過這麼多惡鬼,一批又一批,真讓人懷疑裡面的惡鬼是不是無窮無盡。正在一眾地府鬼官應對得當守好出口時,整座地府再次地動山搖起來,同時隱隱約約傳來了龍吟聲。
且此次地動跟前面幾次不太一樣,眾人腳下的冥土開裂,有不慎的鬼差直接掉了下去。
「糟糕,這些惡鬼在磨滅下方的封印!在場城隍聽令,用城隍神印鎮冥土。」
城隍,自古以來是城池之神也,城隍官印有守護城池的功效。
張楨下意識也對著手中的城隍神印結了一連串手印,仿佛無師自通般,她心中知道那就是鎮守城池的手印。
十幾方神印懸在半空,果然腳下冥土的裂縫不再擴大,正在一眾人鬆了口氣時,所有城隍陡然發現,自己不能再借用城隍神印的力量了,顯然神印只能顧一頭。
且所有城隍也不能離開神印太遠,否則被衝出來的惡靈奪了神印,就要有一方土地失守。印在哪兒人就得在哪兒,一眾城隍陡然被動了起來。
張楨抖了抖自己酸疼的手,面對三個衝過來的紅眼惡鬼再次舉起了長劍,並在心中祈禱十殿閻王能快點將下面的業靈鎮壓住,否則她今日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至少軀體得交代這兒。
被三面夾擊,張楨又得護著身後的城隍神印,沒有注意到腳下不遠處有一道裂縫在悄悄擴大。此時,她瞥見一個穿著鬼差服飾的眼熟黑臉鬼,正趕過來要幫忙的模樣,於是下意識的就放鬆了警惕,等到她一劍結果了其中一個惡鬼時,忽然感覺自己被人從身後重重推了一把。
張楨往前竄去,跌落腳旁那道裂縫時,恍惚中似乎看到了莊鶴年那張帶著恨意的臉。
原來那個眼熟的鬼是莊鶴年。
張楨心臟劇烈跳動,滿心只有一個念頭,吾命休矣。她一個小小城隍落到惡鬼堆里,怕是一時半刻就要被分食個乾淨!
她不甘心!
正在張楨手中長劍爆發出一陣耀眼光芒,準備殊死一搏時,她的耳邊傳了一點衣袂翻飛之聲,緊接著,她就砸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還有一點熟悉的衣香。
張楨陡然對上賀幾道那張臉時很是呆了呆,賀幾道?他怎麼在這兒?
她的第一反應是一翻身跳出老遠,舉劍指著賀幾道,然後警惕開口道:「你是哪裡來的老鬼,別想用賀道長的臉迷惑我!」
「楨楨,是我。」賀幾道沒料到張楨看見他,居然是這樣的反應,於是開口解釋道。
哪知張楨滿臉懷疑之色,她目光警惕,緊緊握住劍柄不讓賀幾道靠近,口中快速說道:「這裡可是十八層地獄,賀道長不可能在此,你這惡鬼定是實力不濟,休想讓我放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