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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叫人心中賭得慌。
張楨走到大門口時,對著街道左右兩側猶豫了一下,往左走回尚書府,向右走可以趁機去找呂洞賓,打聽打聽自己成仙的劫到底是什麼?
張楨決定先向左走,家中她哥還等在呢,她得回去報個平安。
張楨坐在馬車上走出老遠後,忍不住伸出頭去回看了一眼得意樓,也不知,那位五皇子殿下此時反應過來沒有?
「等等,停車!」張楨趕緊對著前面趕車的馬車夫叫停。
「吁。」好在馬車不快,很快就停了下來。
張楨當即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她剛剛看到了什麼?那個跟她說每年只能來京城三次,又自稱是她夫君的男人,身影在得意樓門前一晃而過,居然直接走了進去。
她很確定自己沒有眼花。
張楨翻了個白眼,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你找個地方停車。」
張楨讓車夫將馬車停遠些,她自己又悄悄跑回了得意樓,躡手躡腳摸回了剛剛才走出來的雅間外。
可惜,裡面靜悄悄,什麼也聽不見。
她不死心,使勁將耳朵往房門上貼了貼,真的什麼聲音也沒有,安靜得出奇。
而不聞一絲響動的雅間內,周俾一臉桀驁,冷笑連連正在威脅進門後淡漠看著他的賀幾道,「肯現身了?我還以為要等到我與那張楨成親那日你才會出來呢!」
賀幾道目光一點一點沉了下來,看著眼前這條不知死活的小黑龍,笑意淺淡道:「戰神當面都不敢這樣與我講話,你倒是敢。」
周俾瞳孔一縮,很快反應過來,脫口吼道:「你回天界了!這不可能!」
不是說青靈帝君輕易回不去天界嗎?
不對,他回天界了,此時怎麼可能出現在此處?
他細細觀察了一番眼前的賀幾道,半響後才恍然道:「來的是你的一縷元神,用的是你在凡間渡劫的軀體。」
周俾說到此處沉默了下來,眼神卻沒有半分要服軟的意思,他最敬重的戰神幾次受這青靈帝君的氣,他趁他倒霉算計他怎麼了?
幾息後周俾又恢復了桀驁,一口咬定道:「眾然你回去了天界又如何,龍脈的事你終究脫不了干係。」
賀幾道點點頭,「我歷劫的時候,你幾番針對我,龍脈本可以不斷的,今日困於凡人皇室焉不是你自己作繭自縛?」
「黑龍你膽子不小,就不怕本帝君歷劫後算舊帳,將你鎮入十八層地獄。」
周俾眼中露出一絲嘲諷之色,他敢做自然敢當,口中繼續嗤笑道:「就如鎮壓我的祖先一樣?青靈帝君你為神的時候不近人情,下凡歷了一次劫,如今這又是在做什麼?」
他的目光瞟了一眼門外,顯然二人都知道張楨在那外面,周俾臉上一股鋒利之意:「犯了情孽,還是凡根未淨?」
賀幾道略加思索後緩聲道:「眾然我都犯了又如何?」
周俾故作訝然道:「難道青靈帝君不怕哪一日,自己被鎮壓進十八層地獄中?」
賀幾道起身拍了拍周俾的頭頂,眼見跟前的黑龍臉色發青才答道:「我怎麼會讓那樣的事發生,還要多虧天上諸位仙友,本君回天界時歷經雷劫飛升,在凡間渡劫這具肉身也跟著成仙了。諸位仙友非要計較的話,不過是割捨些元神,造個分身而已。」
周俾徹底沉默了下來。
論陰險和老謀深算,他覺得他和戰神加起來也不是青靈帝君的對手。
徹底落在下風的周俾,一揮手將房門砰地一聲從裡面打開,張楨使勁貼在門上試圖偷聽的身影陡然一空,整個人向裡面跌去。
然而她卻沒有摔在地上,反而落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同時,她頭頂響起一道無奈的男音:「夫人當心些。」
哦豁,張楨覺得自己真不是干點偷偷摸摸事兒的料,她仰頭眨巴眨巴眼睛決定率先倒打一耙:「哼,不是說一年只能來京城三次嗎?上元節、中元節、下元節。」
他倒是告訴她,今日是哪一節?
賀幾道神情光霽,半分沒有被抓包的為難之色,小聲解釋道:「偷偷摸摸還是能來不止三次的。」
「哼!」一對夠男女!周俾眼中的怒火更盛了些,既然青靈帝君堪不破情關,他何不拿來利用。至於張楨,他以後會補償她的。
面對五皇子的冷哼,張楨示意賀幾道趕緊將自己放開,她當著新出爐「未婚夫」的面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似乎不大對頭。
不過那個別的男人是她「夫君」的話,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忽然覺著這是什麼修羅場,她明明什麼也沒做。
張楨站好後,盯了一眼雙目閃著怒火的五皇子周俾,又看一眼雲淡風輕對著她淡淡笑意的賀幾道,忽然就有些後悔自己不該回來,不該出現在此處。
搞不好,她要倒霉了。
而她的直覺一貫很靈。
「給本皇子過來!」周俾一臉危險地盯著張楨,看那模樣她要是敢不過去,以後就等著倒霉吧。
張楨覺得識時務為俊傑,她總不能給她哥張種田惹禍吧。
「那個,賀及,他是皇子,咱們沒他官大,我就先過去啦?」
賀幾道眸子漸漸染上薄怒,袖子下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忽然對著張楨笑道:「夫人你先出去,我有幾句話要和這位五皇子說,一會兒你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