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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台大人疑心那低階官員畏罪自殺,又假裝自己是什麼何子蕭有詐,定要陷害何子蕭,直接派人來找他索賄一千兩白銀。
彼時,黃九郎才誆騙了自己表妹接盤,接的還是他玩過的男人,黃表妹心中有怨氣,知道此事後,笑著對何子蕭說道:「這事九郎一人便可以解決,你有什麼可愁的。」
何子蕭整日憂心忡忡,也拿不出來那一千兩白銀,立馬急忙問到有什麼辦法。
黃表妹笑眯眯道:「聽說撫台大人平日裡最愛聽曲,又愛男色,這些都是九表兄所長。咱們投其所好,把九表哥獻給他,舊冤可消,新仇可報。①」
如此,夫妻二人發力,逼著黃九郎答應去撫台大人的府中當男寵。
撫台大人得到黃九郎後,不但消除了對何子蕭的舊怨,反而還有提拔他的意思。對著黃九郎那是形影不離,寵愛異常,賜金賜銀,家中錢財任由他取用。
可惜,美男雖好,是要拿命去換的,三個月的工夫,撫台大人就病了。
至此,正好應了黃表妹的那句「舊冤可消,新仇可報」。
黃九郎見撫台大人又拖了三個月,藥石罔效,心知撫台命數已定,去意已決,只是臨走前見撫台家滿地富貴,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塞滿庫房,狐性中的狡詐占了上風,他要帶著這些富貴一起走。
可惜他行事不秘,撫台初病之日就將想法,在口風中透露給了何子蕭,何子蕭又說給了黃表妹,總之,事情最後到了吳翁的耳中。
如此,才有了今日這一場截胡計劃。
黃九郎籌謀了幾日,取得病得糊塗了的撫台手信,打開庫房,假裝要將府中家財送回撫台原籍去,於是招呼家丁一陣忙活。
他找來幾個狐族冒充車夫,用車載著金銀財寶,大搖大擺出了撫台家門。
此時的胡泗和吳翁也混在假充的車夫里,跟在黃九郎身後一起駕車出了城門。
出城門後,這支隊伍專往深山野林里鑽,黃九郎見走得夠遠了,正打算招呼大家一起使用搬山術將財物移走時,陡然發現,原本的六輛馬車,後面兩輛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黃九郎還沒來得及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時,上安郡城隍金大用忽然領著陰差殺到,當即呵斥道:「哪裡來的竊盜小賊,無恥之尤,來人,給我抓起來!」
剩下的幾隻狐狸,當即被陰差捆了起來。
原來是迴光返照的撫台大人聽聞黃九郎所作所為後,知道自己被騙了,氣怒之下,直接咽了氣,被早就等候在一旁的鬼差直接抓到了城隍廟。
金大用讀著張楨給他的信,又見堂下撫台大人的陰魂到位,裝模作樣審問了幾句,顧不得先處置撫台這個貪官,直接帶人抓黃九郎去了。
意外發了一筆橫財的金大用表示,張楨這樣的同僚可以深交!他不過寫信與她抱怨了幾句蝗災的事,她居然直接送了他一筆橫財用來接濟災民。
當然接到金大用手信的張楨又是另一翻理解。
去年的蝗災,中州郡因為柳秀才的緣故,基本完好無損。事後她打聽了鄰郡的狀況,結果很不如人意,蝗神似乎把在沂縣受到的憋屈悉數加到了上安郡南邊三縣身上。
所以,才有了張楨給金大用送橫財的事。
等到青黃不接的時候,被蝗神禍害了的上安郡南三縣百姓陡然發現,只要在家中拜祭城隍神,家中每日便會出現一捧糙米。
再加上官府偶爾的救濟,三縣中居然少有人被餓死。
此乃後話。
黃九郎再想不到,他為何會有今日這個結局。深藏功與名的黃表妹表示,她真的什麼也沒做。
之後不但黃九郎被陰司罰了,借屍還魂的何子蕭也被原身的主人在陰間告了,所以,黃表妹喪偶,哭哭啼啼回娘家住了。
等到被陰司罰完的黃九郎回家時,黃表妹衝上來大罵道:「你害我失身嫁給了何子蕭,又貪戀富貴,行事不密害我半途喪偶,我這一輩子都被你毀了,呸!」
這口「呸」,黃表妹表示早就想吐到黃九郎臉上去了。
黃九郎自此矮了黃表妹半截,處處伏低做小,任憑使喚。
胡泗和吳翁商量好得來的錢財分配,便就地散夥,一個奔向他的復仇大計,一個趕回城隍廟,想要討得恩公歡心。
此時的張楨,正在踏青。
她身旁跟著賀幾道,二人一路走走停停,很是愜意。
整個鳴山府的文人雅士,青蔥少男少女,這幾日幾乎是傾巢出動,趁著天日集體出來踏青,郊外好不熱鬧。
孫禹年四個秀才在頭科的鄉試中,並沒有中舉人,幾人也不走,商量著進了府學讀書,今日正好在郊外遇上張楨,忙過來打招呼。
幾人見過禮後,張楨又將賀幾道介紹給了四人,四人連忙拱手問禮。孫禹年很有眼色,眼見那位賀道長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趕緊帶著其餘三人要告辭。
此時恰好孫禹年四人有同窗從遠處趕來,想必是約好了要一起踏青,於是就和張楨告辭離去。
張楨目送幾人離開,順道瞟了一眼孫禹年匯合過來的幾個同窗。
「咦?」張楨對著其中一個書生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隨著張楨法力漸高,生死簿中又有她的功德之力,她這個城隍才算真正的有名有實。現如今張楨看別人一眼,只要有心,大約便能知道這人接下來會遇見些什麼。短板是限時一個月,且名字在她的那本生死簿上的人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