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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一出,方才還一臉哀怨的艷奴瞬間變了眼神。
他看著紀秋檀,眼底多了一層濃重的陰霾,就如同是淬了毒汁的獠牙一般,直直刺了過來:「我是誰?這還需要再問嗎?噢……你是問我以前叫什麼,對嗎?可是,這你不也清楚的很?何必明知故問。」
他說著,鬆開了捂住傷口的那隻手。
就好像是變戲法一樣,血痕仍舊印在他脖頸上,但是傷口卻徹底沒了蹤影。
「你是來帶我走的,對嗎?」他慢慢又笑了起來。
四周原本富麗堂皇的大殿驟然一寸寸瓦解,尋歡作樂的那群人卻好像是完全沒看到這些變化一般,仍舊坐在原位,自顧自地和舞姬調笑著。
紀秋檀察覺到了從他那邊洶湧而出的殺氣,下意識地擺出了防守的形態。
然而剛才還一副無害模樣的艷奴,這會兒卻出手就是殺招,幾招過後,紀秋檀便被他一把扼住了脖頸,死死扣在了牆上。
「我等你很久了。」艷奴貼在他耳旁,溫熱的鼻息噴灑在他頸側,激得他頭皮一陣發麻。
「真奇怪,明明只是個小小的築基修士,居然能在那幫人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地玩了一招瞞天過海,你是怎麼做到的?他人又被你藏哪兒去了?」
「……」
紀秋檀目光閃動著,定定地看著他那張和師琅玉一模一樣、氣質卻截然不同的面孔,突然就笑了一聲:「我就知道,這裡絕對不可能是我的心魔境,所以,你是華光宗的人?」
「華光宗?他們也配?」艷奴眯著眼微笑起來,陰冷的目光一寸寸在他臉頰上划過,突然,手上一個用力,便逼得他不得不悶哼一聲,仰起頭,喉間脆弱的地方徹底暴露無遺。
紀秋檀不由得皺著眉,閉了閉眼。
然而這副表情卻讓艷奴看得更覺刺眼,手上再度用力,捏緊了他的下頜骨,幾乎要把他的骨頭捏碎一般,咬牙切齒道:「怎麼又是這個表情?你救下他,不也是圖他長得好,想和他一夜春宵嗎,你再看看我……我難道和他不一樣嗎?」
「不對,他這個時候也不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哪裡能比得過我這麼個元嬰修士?」
說著,艷奴低低笑出聲來,鼻尖抵在他蒼白的臉頰上:「聽到了嗎,我現在可是元嬰修士,你當真不想跟我雙修?」
紀秋檀聽著他笑,心中那種怪異的感覺越發濃烈:「你不會是嫉妒了吧?」
艷奴目光一閃,笑意還未褪去,臉上就覆蓋上了更是濃重的一層陰霾。
「嫉、妒?」
【……連接……斷……】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為何要嫉妒他?」
【……異常……修……復……】
艷奴的臉色徹底冷了下去,烏黑的眼眸像是要溢出毒汁,隨著他的手掌越發用力,紀秋檀幾乎都能聽到自己喉骨的摩擦聲在咯咯作響。
就在這時,耳旁那斷斷續續的聲音突然恢復了!
【重連成功,檢測到空間波段出現紊亂跡象,現正為宿主解除空間屏障,請宿主在聽到「滴」聲過後,迅速離開】
【解除倒計時,十、九、八……】
冷冰冰的提示音如今落在紀秋檀耳中,卻如同天籟一般。
他猛地睜開雙眼,直勾勾地盯住艷奴那雙滿是惡意的眼眸,嘴角一扯,故意嫉妒對方道:「為什麼不是嫉妒?你嫉妒他在這個世界居然有人救,
但你卻沒有,所以你千方百計地想讓他變得和你一樣,可是你們兩個早就不能算同一個人了……知道嗎,他永遠都不會變成你,因為他叫師琅玉,他沒有第二個名字。」
【一】
【……】
滴的一聲響起,方才還一副無力反抗模樣的紀秋檀突然袖口一抖,一道寒光迅速便衝著聞言失了神的艷奴面門撲了過去。
他下意識側身躲開,但也就是這麼一退,方才被他禁錮的紀秋檀已然得到了逃脫機會,飛快衝著前方不遠處的那道白光衝去。
「……」
身後迤邐的景色坍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
而紀秋檀在躍入白光中的那一瞬,似乎是聽到了身後有人大笑。
「轟!」
巨響被徹底掩埋在身後。
紀秋檀睜開眼,黑貓一臉不耐煩地在他面前轉來轉去:「你發什麼呆啊,快點帶我出去!這秘境我是一天都不想多待了,快走快走……」
「催什麼?」紀秋檀回過神,表情仍舊平靜,但心頭思緒一片紛亂。
聽系統的解釋,剛才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因為兩個不同的空間被人為撕裂,因此才攪和在一起,出現了這樣的意外。
可是,兩個空間為何會突然攪和在一起?
系統也不清楚。
「你還沒跟我老實交代呢。」紀秋檀想不出緣由,便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一把將那隻黑貓給拎了過來,「你的本體是貓,那你剛才為什麼會變成鍵盤?」
「原來那破玩意兒叫鍵盤啊……」
黑貓被揪住後脖頸,掙扎了幾下就迅速放棄,癱著說道:「那不是你想要的武器形態嗎,我本來就會跟隨你內心最想要的東西而變化,怎麼,滿足了你的願望,你倒是還不樂意了?」
「我什麼時候要……」
紀秋檀張張嘴,轉而又問:「那你說清楚,什麼叫在我身上聞到了你主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