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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把劍,收了回去。
卻在收回的時候,割斷了他一縷髮絲。
錐心刺骨的疼痛讓他跪著往前爬去,恐懼和驚慌占據了整個身體。
師父知道了……師父知道了他的心思……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師父,求你別趕我走好不好,求你別讓我離開你。」
他卑微地抓著對方衣袖祈求上天保佑。
但對方卻只是厭煩地將衣袖從他手中抽走,就好像從來不認識他一樣。
「……」
記憶中那個男人的背影越來越遠,儲肅仰面倒地,怔怔地看著半空中那輪皎潔的月亮。
現實和回憶不斷在腦內交錯。
唇角溢出的鮮血越往後顏色就越發駭人。
儲肅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他清晰地聽到了元嬰爆裂的聲音,但他的意識也迷失在混沌之中,讓他帶著不甘心,伸手想去碰一碰眼前那道清冷的月光。
我喜愛那月亮,想要將它占為己有。
可月亮永遠都那般高高在上。
它看不到我追逐它的腳步。
直到我將它丟入深不見底的枯井摔得粉身碎骨,它才終於肯被我擁入懷中。
可最終……
它又一次離我遠去。
上天為何總是這般殘忍?
「咳咳……咳咳咳……」
雪地上的咳嗽聲越發微弱。
直到突然一陣風吹過。
儲肅的身體瞬間在風中化為一團虛無。
同時,他放在合歡宗的本命玉牌也驟然碎裂,驚起了一眾人的惶恐和驚慌。
「師兄!出事了!出大事了!」
「師叔你快看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誰幹的!」
「老祖他竟然……隕落了?!!!」
「……」
-
巨大的震盪過後,重新安靜下去的雲台,反而顯出了一片死寂。
「下手……真夠……狠的……」
紀秋檀捂著刺痛的胸口,看著楊嬋的分魂逐漸在風中消散。
臨走前,她還無奈地衝著他搖了搖頭。
「你怎麼總是招惹到這種瘋子?」
「……吸渣體質吧。」
紀秋檀默默講了個她聽不懂的冷笑話,而後,咬著牙從雪地里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把栽倒的寰斐給扶了起來:「小熊,你還好嗎?有沒有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寰斐也是一身傷,但幸好沒有傷到要害。
這會兒,他從地上爬起來,第一反應就是先問儲肅人哪去了,死透了沒。
「應該是死透了吧。」
紀秋檀回憶起剛才那一幕,仍舊感覺
有些心有餘悸。
想著,他忍不住又揉了揉胸口:「走吧,先去找個休息的地方,這次出來,我帶了不少藥,但我這會兒頭暈的厲害,待會兒你就自己塗一下。」
「……行。」寰斐自然沒什麼意見。
但剛往前走了兩步,紀秋檀就感覺雙腿一陣發軟,兩條腿就跟變成了麵條一樣,軟塌塌的,走一步都想哆嗦:「奇怪,胸口怎麼感覺這麼悶。」
「讓我看看,你別是受了什麼內傷。」寰斐一聽這話也急了,趕忙抓著他肩膀前後左右給看了一個遍,可是,除了一些皮肉傷之外,怎麼看都沒有異常。
想了想,寰斐伸手就衝著紀秋檀領口而去,直接把他給嚇了一跳,下意識捂住衣襟:「你幹嘛?」活像個被登徒子調-戲的良家少男一樣。
「你不是說胸口悶?我看一眼……」
「別別別,我自己來啊不用你動手!」
紀秋檀尷尬一笑,躲開了寰斐的手之後,自己轉過身去看了一眼。
他的胸口依然平滑緊緻,倒是鎖骨處有被打出來的淤青。
「……奇怪了。」
他自己再按按胸口,什麼也感覺不到,索性也就不再管了,趕緊先離開這裡最好。
-
因為生怕再出什麼岔子,所以二人趁著其他人暫時還不敢冒頭的時候連夜出了城。
可是前後不過半個多時辰,紀秋檀就感覺自己身上越來越沒力氣,胸口悶的也是更加厲害,弄得他走一步喘兩步。
明明是個修士的身體,卻比一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那些凡人嬌小姐還要孱弱,靈力也明顯不足,體內一片空虛。
「大概是消耗太大,我就找個地方稍微歇一歇吧,小熊你先回去,跟小杜他們都說清楚,合歡宗那邊得了消息之後,肯定要出來找麻煩的,不管怎麼樣,讓他們做好準備……」
「那你呢?」寰斐皺眉,「不行,我把你扛回去。」
「你扛得動麼?」紀秋檀擠出一抹笑來,拿手在他側腰那兒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你也是一身傷,就不用硬撐著了,趕緊回去,我有我自己的辦法,休息夠了就也回去了。」
「那……那我就……」
「去去去,趕緊去吧。」
紀秋檀擺擺手,表情沒露出什麼破綻,心裡卻是急得不得了,恨不得他能趕緊走,走得越快越好,讓自己能躲到空間裡歇一會兒去。
好不容易等到一步三回頭的寰斐走了,他謹慎地看了看四周,接著,一下子就溜回了空間裡。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