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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姐姐,跟我走!」
「……」
陸景晗驟然鬆了一口氣,但回過神來,他又覺得尷尬他居然真的看入迷了!
下意識往兩邊看了看,陸老爺和陸夫人以及那些下人們這會兒也是忙著喘氣,剛才緊張得他們差點都忘記了呼吸,這會兒瞧著那水鏡里的少女終於是被人給救了出去,所有人都跟陸景晗是一個反應,自然也沒空顧及他剛才是不是松那口氣的聲音有些太大。
「剛才那小孩子瞧起來才五六歲大吧,居然這麼有本事,也不知是誰家的孩子……」
陸夫人正感慨著,水鏡里的畫面又變了。
她趕忙繼續往下看
方才那小孩兒,名叫哪吒,是下界一個凡人總兵的兒子,然而他父母雖都是肉-體-凡-胎,卻生出了他這麼個天生神力的娃娃。
常人都是十月懷胎,偏就這哪吒足足在他母親的腹中待了三年,好不容易出生了,卻是個圓滾滾的大肉球,登時就嚇得一群人鬼哭狼嚎,他父親也口口聲聲稱他為妖孽,甚至想要拿劍劈死他。
但這一劍沒把肉球劈死,反而是劈出來了個胖乎乎的小娃娃。
小娃娃的母親給他起名為哪吒。
哪吒長大後,總是愛往外跑,調皮搗蛋得很!
也就是因為他總愛溜出來亂跑,年紀不大,惹禍不小,陰差陽錯地就認識了住在道觀里的楊嬋。
「……」
這會兒,兩人逃出天兵的追趕,哪吒帶著楊嬋躲到了人界的一塊僻靜之地去,剛一歇下,他就忍不住哼哼笑:「楊姐姐,現在不能說我喜歡惹麻煩了吧,你惹的麻煩可是比我的要大好多哇!」
楊嬋揉了揉被勒痛的手腕,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小不點,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現在連天庭你都敢闖?」
「那有什麼?東海的人我都敢殺,闖個天庭又如何?這幫老神仙,天天就喜歡端著架子,真討厭!要不是這次沒有時間,我定要將那天宮攪得……」
「你殺了東海的人?」
「……是啊,怎麼了?」
看著楊嬋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哪吒嘟了嘟嘴,不高興地解釋道:「是他們先找我麻煩的!這幫討厭鬼,平日裡就喜歡仗著自己是宮的人、在岸上作威作福的,攪弄得四周百姓叫苦連天。就算他們有仙籍又如何,我看他們不順眼,殺他們,那是為民除害!」
「!!!」
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的陸家人大為震驚,看向水鏡的目光也變得又驚又俱。
這個叫哪吒的小孩似乎不是仙人,可他也不是人,更不是妖怪。
那他會是什麼……
還有他說的那些話!
殺了有仙籍的仙人,為民除害?
「……」
那一瞬間,陸景晗心底突然湧上了一股很是怪異的恐慌感,他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什麼。
如果紀秋檀在這的話,或許還能跟他解釋一下。
這叫做三觀重塑。
不知不覺中,有什麼東西將他那陳舊的固化思維敲出了一條小裂縫。
現如今,是他下意識地不敢多想。
但有朝
一日,他敢去往深里想了……
甚至,更多人敢往深處去想這件事,這九岳大陸,說不定就會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
「……」
再說回當下的事。
今天的水鏡播放時間似乎要比昨日更長。
很快,裡頭的畫面已經進行到了哪吒要被定罪的階段,他殺東海龍王之子在先,闖天庭劫犯人在後,為了避免天帝遷怒其他人,李靖決定「大義滅親」,哪吒在憤怒和失望之下,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自刎。
「他怎麼!」眼瞧著水鏡里的小孩抓起那把劍,狠心朝著自己身上割下一刀,陸夫人驟然一聲驚呼。
再看著他居然要割肉剔骨、將肉身還給父母,哭腫了一雙眼的陸夫人到底還是「咕咚」一聲暈了過去。
「娘!」陸景晗嚇了一跳,趕忙讓人去叫大夫。
陸府瞬間一陣騷亂。
而此時的外界,又怎可能平靜?
幾乎是所有人都讓這水鏡給弄得寢食難安。
-
雲台,郎氏。
「家主,這便是我用那影玉錄下來的畫面,您瞧瞧。」
「……」
這九岳大陸上,修真世家眾多,郎氏儘管也是其中一份子,但說到底,家底、勢力及門徒都不如那些家底殷實的大門大戶,他們得排墊底。
沒辦法,誰讓他們家老祖宗只有金丹的修為。
而旁的那些大門大戶家裡頭的老祖宗動輒出竅、化神,隨意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們給攆死,他們又怎麼能比得了這些?
所以,實力不濟就代表著他們被分到的資源也是少得可憐,雲台離凡人聚集的城池最近,靈氣也最稀薄,誰都不想要,其中包括郎幸潼。
可沒辦法,爭也爭不過,搶也搶不來,郎幸潼只能咬牙待在這裡,只待有朝一日,他實力提升……
「咔嚓」
影玉響了一聲,隨後,裡頭的畫面便出現在了郎幸潼的眼前。
從神女下凡再到哪吒自刎,那面水鏡中昨天到今天出現的全部內容都被收錄進了影玉中。
郎幸潼看得時而皺眉、時而冷笑,迅速把裡面那些畫面都給看完之後,當即就沉著臉,捏碎了那枚影玉:「一派胡言!查出這是誰幹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