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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是最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改變的人。
然而此時的下界,每個人都感受到了空氣中傳來一陣格外怪異的波動,冥冥之中,壓在他們身上的無形壓力驟然不見了,他們立刻就感覺身子一輕!
前所未有的輕鬆感覺瞬間襲來。
緊接著,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去思考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了的時候,有段日子沒見了的水鏡再次出現在空中。
「好大的霧……這是哪?」
「怎麼看不清啊?」
「……」
人們下意識地繃緊了神經。
片刻後,一張格外神經質的面孔出現在鏡中。
渡虛雙眼緊盯那張被逐漸抹去了舊日規則的捲軸,那就是法則,那就是冥冥中壓制了九岳大陸數萬年的法則!
他等這一刻實在是等了太久太久。
沒人知道他究竟多麼渴望能夠打破這層禁錮,離開這方小世界,去到其他地方,尋找屬於他的機緣。
而現在,他的心愿終於可以得到滿足了!
「對,對,就是這樣把它改掉!所有人都不知道,所謂的飛升其實只不過是一場專門用來清除高階修士的陰謀,他們辛辛苦苦修煉一輩子,到頭來,卻只能做維持這世界運轉的養料,你知道為什麼,每次有人飛升之後,這個世界的靈氣就會忽然間變得比之前更加厚重嗎?因為他會被殺掉,他的軀體將化成飛灰,他的靈魂徹底寂滅,他苦修千萬年的修為將會在瞬間散盡,重新回歸九岳大陸!」
「這就是一場無法打破的循環!」
「你現在願意幫我離開這裡,這很好,作為感謝,我走了以後,會把世界本源留給你的,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你打開屏障,重新拿回法則之力,從今往後,九岳大陸的所有生靈,他們的生與死全都在你一念之間!」
「那些所謂的大宗門在下界再怎麼神氣,不也是得老老實實的按照規則行事?」
「往後,你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這世間數萬生靈,全部都是你座下的奴隸!」
渡虛越說越興奮。
他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都因為過於興奮而突然變得通紅一片。
水鏡外的眾人雖然不認識渡虛,但卻依然可以從他那怪腔怪調的話語中,聽出他那令人脊背發涼的惡意。
「這到底怎麼回事?」
「為什麼他會說飛升是場騙局?難道以前飛升的那些大能真如他所說,全都死了?」
「這人到底是誰?他們又想幹什麼!!」
「……」
渡虛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只為了攛掇紀秋檀能快些將捲軸上的舊日法則徹底清除。
但紀秋檀卻皺著眉,半晌未動。
「快啊!你怎麼還不動手?」渡虛急了。
紀秋檀便抬眼看他:「急什麼,你先告訴我,那道裂縫如何修補。」
「那還不簡單?只要新的法則出現,這個世界便會獲得新生,到那時,裂縫自然就被填補上,所以你得快些才行。」渡虛說。
紀秋檀問:「就這麼簡單?」
渡虛道:「就這麼簡單。」
「……那好。」紀秋檀點了點頭,突然露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笑容。
他轉身提筆,在那金光閃閃的捲軸上寫下第一個字。
與此同時,那道穿過雲層、透向下界的光也驟然爆發出一陣格外刺眼的能量,仿佛是打開了一條通道一樣。
幾個人影迅速沒入金光。
空氣中傳來一陣奇怪的波動。
渡虛臉色一變:「你果然賊心不死……」
但話還沒說完,側面一股烈風已經衝著他面門而來。
「錚!」
渡虛飛快回身躲避,堪堪躲過了那一棒,卻差點沒有躲過橫著掃過來的那一刀。
「長的倒是人模狗樣,結果卻是個滿肚子壞水的禽獸!楊二哥,先讓我來會會他!」哪吒踩著風火輪,從那通道里探出頭來,混天綾在他身後,被風吹的不停飛舞著,如血一般濃艷的色澤在霧氣中格外顯眼。
而三尖兩刃刀就在哪吒不遠處,亮著一層令人心悸的寒光。
「去吧。」楊戩道。
從他們出現再到簡短一過招,也不過就是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而已。
哪吒踏著風火輪就攻了上去。
雲層之上,空氣冷到仿佛能將一個人的全身血液都給凍住一樣,濃重的霧氣也成了最好的防護工具,它悄無聲息地剝奪人們一多半的視覺,又用風聲遮蓋住人們一多半的聽覺。
渡虛被幾人圍攻,前後左右都是人,避無可避,退無可退,倉促間,只能連連後退,試圖從這幾人中-功-力-最弱的楊嬋那裡打開缺口。
然而他剛表露出這意思,旁邊的金箍棒突然就橫著過來了,狠狠一棒子砸在他的肋骨上:「嘿?你還想往哪裡跑?!」
「……」
渡虛被這一下打得噴出一口血來,眼神卻是越過差點把他魂魄都給打散的孫悟空,看向不遠處站在捲軸前的紀秋檀。
但他來不及開口說話,紀秋檀就沖他笑了笑:「你不是可以毀了世界本源,然後和我們同歸於盡嗎?怎麼,這會兒倒是變得寧願挨打也捨不得毀掉世界本源了?」
他一雙眼睛透亮而沉靜,冷靜下來過後,便能將渡虛的那點小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若是換做旁人來的話,他就得再好好掂量掂量才行,可是,渡虛為了等一個離開的機會已經等了這麼些年,如今,眼看著就差最後一步便可以成功離開了,渡虛捨得就這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