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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被那個人重新治好了!
「……」
艷奴忽然很想笑,他也真的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為何?
這又是為何?
若是說,從前經歷的那些屈-辱,都是因為他的命。
可是為什麼在這裡,「他」的命卻這樣好?
他要受經磨難,里里外外都被人「嘗」了個遍,傲骨不再,尊嚴盡喪,甚至,最後還要搭上了白聽霜和陸景晗,他才終於是有了報復的機會。
可是,「他」又為何能受此寬待?
「……」
艷奴幾乎是貼在那屏障之上,瞧著那個永遠帶著笑容的青年,是如何對「他」的。
細軟的絹布,輕輕擦拭掉「他」身上的斑駁。
小心翼翼地脫下「他」的衣服,卻不是為了羞辱,而是為了給他重新換上一件體面的衣服……
「為什麼?」
艷奴驟然一陣怒火上涌,甚至,還夾雜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妒忌。
「憑什麼?」
「……」
他無法忍受青年臉上的笑容日復一日地出現在他眼前,那樣溫暖的笑容,還有那樣體貼、又小心翼翼地動作,就好像被對方百般呵護的是什麼珍寶一樣。
真是笑話,那算是什麼珍寶?
不過是個下賤的貨色。
就和他一樣!
-
紛亂的思緒閃過,但實際上,也就只有那麼短短的一瞬而已。
艷奴慢悠悠地吃著清甜的葡萄,臉上笑意半分未減:「怎麼了,不相信嗎?那你真是應當好好問問自己,你心裡,真就半點也不害怕被他知道,你曾經,經歷過什麼嗎?」
「……」
他手一揮,周圍那些壓制
師琅玉的奴僕瞬間便化作了一團飛灰,煙消雲散。
身上壓力驟然一輕,師琅玉也再也撐不住,身子往下滑了些。
藥桶里的藥汁,也輕輕搖晃著。
「心魔?」
他閉了閉眼,蒼白的面容在燭火之下,顯得越發透明,「他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為什麼要怕這些?」
「是麼?」
艷奴唇角一勾,不置可否。
「既然你不怕,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話音未落,他身影突然消失,又在師琅玉跟前出現,修長的手指猝不及防地扣在師琅玉的脖頸上,而他那張和對方一模一樣的臉上,突然也浮現出了幾縷顏色很是淺淡的花紋。
那些紋路看上去有些像一朵花,又像是藤蔓。
但不管究竟是什麼,印在他臉上,平白無故便多了幾分妖邪和艷麗。
「不如這樣,你留在這裡,我代替你出去,好好地問一問他,究竟……能不能容忍這樣一個下-賤的貨色留在自己身邊,成日裡還要看著他裝模作樣地擺出一副清高的架勢……」
艷奴說著,手指迅速收攏。
「唔……」
他是元嬰修士。
即便如今被禁錮在這小小的屏障之內,可那也足夠對付師琅玉這樣的凡人了。
當時,師琅玉被他狠狠掐住脖子往上提,下巴被迫上揚,臉頰迅速便浮現出了一層病態的嫣紅。
藥桶中,水聲霖霖。
但就在這時,側面驟然寒光一閃!
「咻!」
凌厲的氣息飛轉而至,艷奴猛然鬆開手,側身躲過這一擊,再轉過頭來,就發現他構建出的這方幻境之內,忽然間,竟是多出了一個人。
「……又見面了。」
紀秋檀抬手收回方才丟出的那隻筆,目光沉沉地看向艷奴,右手則是緊緊托住險些因為脫力而再次滑入水中的師琅玉。
緊接著,他拇指在師琅玉耳側一按,對方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軟綿綿地倒在了他懷裡。
「你這又是何必,居然要用這種方式損傷他的神魂,上一次我們相見,你不是還說你便是他、他便是你麼?」
「……」
艷奴沒說話,只是看著他從水裡將師琅玉撈出來,而後又細心地脫下外袍,罩在幾乎不-著-寸-縷的師琅玉身上。
艷奴目光閃動著,雙眼逐漸開始發紅,連帶著臉頰上那些繁雜的花紋也越變得越來越明顯。
「你就這麼心疼他?」
心疼到,甚至這裡只不過是一方幻境而已,都要再為他蓋層衣裳?!
「抱歉。」紀秋檀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輕手輕腳地將師琅玉臉頰旁的濕發撥到一旁,這才重新起身看過去,輕聲道,「上次是我對你不住,我說的那些話,確實是有些太過分了,只不過是因為一時情急,所以……」
「呵。」艷奴沒等他說完便笑出聲來,「上次出手便是殺招,這次倒是好聲好氣起來了,怎麼,你又不怕我了?還是說……你怕我對他做了什麼?」
第31章
空氣中, 瀰漫著一股奇異的香味。
艷奴說完那句話,而後,表情便在這香味中變得更加古怪, 似乎像是還有些不可置信一般:「你居然……還為他用上了犀影香?」
「……」
犀影香,這是一種養護元神的香,不僅極貴,而且難得。
曾有修士出價一座城,欲和研製犀影香的花蕊娘子做交換,卻還是遭到了拒絕。
艷奴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