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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你已經沒事了,這裡很安全。」
酒井枝子順勢問起對方的名字還有昨晚的事。
「我的日文名字叫做惠,直接這樣稱呼就好。」
惠在桌前將她放下,將前一晚的事挑挑揀揀,選能讓她知道的略說了一些。
據惠所說,酒井枝子純屬背運,遇到□□火拼,無辜被波及。而她只是無意間路過,看不過去就插了一腳。
酒井枝子也不說信還是不信,問道:「那你呢?會不會被牽連報復?」
「放心吧,將無辜之人卷進來,本就是大忌,他們不敢聲張。」
惠笑得張揚肆意,「再說了,我可不是什麼軟柿子。既然敢伸手,想必做好了有來無回的準備。」
那樣的神情,酒井枝子從來沒在自己臉上看到過。包括她身邊其他的女性,她們多是溫順的,謙恭的,臉譜一樣千篇一律,看不出自己的個性。
惠桑,好耀眼啊!酒井枝子心裡只剩下這一個想法。
當初自己出於什麼心思接近惠醬,纏著她做朋友,酒井枝子心知肚明。
救命之恩有,傍一棵大樹的心思有,羨慕嚮往她的品格也有。
這就是酒井枝子的世界,沒那麼多純粹的東西,現實也不允許她過得太純粹。
幸運的是,即使在如此貧瘠的土壤之上,友誼的種子依然開出了最鮮艷美麗的花。
嘛,我果然是個幸運的女人。
酒井枝子如是想,嘴角悄悄彎出愉悅的弧度。
第10章
「在想什麼,笑得太甜了哦?」
汽車駛入有樂町一丁目,看後視鏡的時候,笹月惠無意間瞥到車窗上酒井枝子的倒影,差點被她糖分超標的笑容閃到眼睛。
「哼,反正沒有想你。」
這樣幼稚傲嬌的一面,只出現在特定的人面前,限時限量。
惠挑眉,笑看她一眼沒說話。
兩分鐘後小汽車抵達停車場,坐在車裡已經能遠遠看到東京寶塚劇場的招牌。
「到了,下車吧。」
和一般的演出不一樣,無論排隊進場的觀眾還是蹲在一處等候喜歡演員的塚粉,大家都很安靜。彼此交談時輕聲細語,不會打擾其他人。
笹月惠站在人群中,邊隨隊伍前進邊聽枝子講解一會兒要看的演出。
今天在東京寶塚劇場公演的是被譽為寶塚三大神劇之一的《凡爾賽玫瑰》,它並非新劇,而且分成好幾個篇章,主人公各不相同。她們一會要看的,就是月組出演的《凡爾賽玫瑰——奧斯卡與安德烈篇》。
惠越聽越熟悉,忍不住打斷枝子,「這個……是漫畫改編的嗎?」
酒井枝子有些訝異,「你竟然知道?」
「喂喂,我好歹是個漫畫家吧,這麼驚訝可還行?」
《凡爾賽玫瑰》是日本70最有影響力的漫畫之一,她看過一點都不奇怪。
「這不能怪我,」酒井枝子攤手,「你的臉和這種有些年份的漫畫壓根兒沒法聯繫起來。」
「劇情或許已經不能吸引你,演員的表演一定可以。拭目以待吧,惠醬。」
儘管表現得不如吉田裕美激動興奮,兩人眼中那份驕傲自豪倒是如出一轍,直接將笹月惠的期待值拉滿。
事實證明,這份期待一點兒都沒被辜負。
看到飾演安德烈的男役出場時,笹月惠心中一震。之前靈光一閃的想法,慢慢在腦海里成型。
不想用身邊人當顏色漫的參考,說到底就是怕尷尬。如果哪天掉了馬,有可能會直接社死當場。
但是,如果他不是「他」呢?
怕被人認出來,那就性轉啊。
她畫的是綠川小姐,和綠川先生有什麼關係?
同理可得,和綠川小姐談戀愛、love love的是惠先生,和惠小姐八竿子打不著。
笹月惠越想越覺得可行,調戲可愛純情的「綠川小姐」,她(劃掉)惠先生可以!震聲.jpg
解決了困擾良久的大問題,惠的心情直線上升,全身心投入到觀看演出中,如痴如醉。當演出到達高潮,自詡郎心似鐵的她竟忍不住落下幾滴鱷魚的眼淚。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坐在旁邊的枝子,生怕被對方發現。
心裡一個勁兒地感概,這就是寶塚姐姐們的水平嗎?
表現力和感染力竟如斯恐怖。
出場的時候,惠心甘情願地打開錢包——購買周邊,兩份。
「有時間再一起來看演出吧,枝子姐。」惠抱著她的手,開心得像個孩子,「我們直接去兵庫縣,看完演出還能泡溫泉。」
「嗨咿嗨咿,都聽你的。」
演出雖然結束了,兩人並沒有分開回家的意思。好不容易一起出來一趟,不玩到入夜太虧了。
先去銀座吃飯、購物,再去澀谷做個SPA放鬆身心,一下午的時間轉瞬即逝。
晚餐後,惠開車送酒井枝子回家。
「錯了,去歌舞伎町。」
「??這個點還去店裡嗎?」
惠看了下時間,到歌舞伎町估計十一點都過了。
「一整天沒露面,這會兒怎麼都該過去看看。」
酒井枝子頓了頓,笑道:「可能我天生是勞碌命,享不了清福。」
從一無所有的孤女風俗娘,到歌舞伎町大名鼎鼎的風俗店老闆。每次看到那家店,酒井枝子就會感到特別安心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