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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露的情緒被管家成功捕捉,老人笑道:「夫人還和過去一樣,無法忍受任何個人或組織以任何形式挑釁首領大人。」
笹月惠眨眨眼,表示了解。
她怎麼就忘了呢?艾琳娜·魯索,是和隼人叔叔並駕齊驅的狂熱老公/首領廚。
「好吧,帶我去見綠川先生。」
老管家似乎笑得更開心了,道:「請跟我來,小姐。」
笹月惠有些不解,直到被帶到一個格外熟悉的地方。
能不熟悉嗎?這不就是她的住處?
她手指抖啊抖,抖啊抖,艱難地開口,「誰、誰安排的?」
老管家:「是夫人。」
首領和家輝少爺表示強烈反對,可惜敵不過夫人的意志。
真是我的好媽媽啊,真懂我!
笹月惠臉頰微紅,擺擺手,管家順勢退下,華麗的長廊上只剩她一人。
深呼吸,再深呼吸,躁動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她伸出手,「咔噠」一聲後,刻著繁複花紋的門在她面前打開。
彭格列莊園是典型的西式城堡建築,作為首領的女兒,笹月惠的住處豪華程度僅次於父母的主臥。
不僅面積廣,朝向採光好,視野和風景更是一流。站在落地窗前,能看到大片蔚藍的海。
笹月惠從前最愛坐在窗前畫畫,一年四季,每一天的海在她眼中都不一樣,值得被認真刻畫。
自從她離開西西里島,除了保養家具打掃衛生,平日很少有人進來,大家都知道她不喜歡。
這是第一次,她在自己最最私人的領域,感受到另一個人的氣息。
笹月惠走過去,本就輕巧的腳步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悄無聲息。
諸伏景光靜靜躺在床上,不同於有人幫忙打理的鬍子,頭髮長得有些長了,顯得他更加文弱。
本就因為槍傷失血過多,再加上無法正常進食,面容越發瘦削,兩頰都凹進去。
笹月惠在床頭邊坐下,雙手攏住諸伏景光的左手。動作小心翼翼,仿佛那不是人的手而是一碰就碎的泡沫。
「我回來了,阿光。」
男人眼皮動了動,仿佛能聽到她的話。
「組織完了,你安全了。」笹月惠額頭抵著他的手背,一臉平靜地說著可怕的話,「會威脅到你的東西,很快就會徹底消失。」
「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有很多事要告訴你。快點醒過來吧,阿光。」
「喵嗚~」小光不知道從哪裡跑進來,身上沾滿草屑,貓臉上肉眼可見的興奮愉悅。
「吶,我把小光也帶來了。你不想看看我們嗎,孩子他爸?」
睡著的人一動不動,眼皮再次顫了顫。
彭格列的醫生醫術有保證,說二十四小時能醒,就絕不會拖到二十五小時。笹月惠下午抵達西西里島,諸伏景光是第二天清晨醒的。
頭天晚上,鑑於心上人占了自己的床,沒什麼矜持心理的笹月惠本想一起住一晚算了,卻被沢田綱吉和沢田家輝拼死阻止,只能在客房,將就一晚。
「憑什么小惠住客房?反正媽媽不在,給我把那傢伙仍客房去~」沢田家輝如是吩咐。
老管家紳士地笑笑,「夫人交代過,不許任何人挪動綠川先生。如果少爺你堅持,我們或許可以聯繫夫人?」
沢田家輝立馬卡殼,他哪裡敢?
走出去他是彭格列的繼承人,未來首領,在家裡卻是食物鏈最底端的存在。
這個家他得罪得起誰?
他誰都得罪不起!
於是一個勁兒給沢田綱吉使眼神,希望他能開口。作為家庭食物鏈頂端的存在,老爸的話總有人聽吧?
沢田綱吉可不想被妻子埋怨,便假裝沒看到,拉著女兒的手詢問日本現在的情況。
「……大概過程我都聽智也說了,你做得很好,小惠。」
他的眼神平和寬容,帶著不容置辯的關切。
笹月惠從諸伏景光受傷後一直緊繃的神經,此刻終於在至親身邊放鬆下來。
她坐在地毯上,像過去那樣把頭枕在父親膝蓋上,「……我當時嚇壞了,爸爸。」
沢田綱吉摸摸她的頭,「因為他對你很重要。」
「從前,至少在那一天之前,我都不知道。」
「失去了才知道有多重要」,這句話雖然俗套,卻並非毫無道理。
笹月惠喜歡綠川光,很喜歡很喜歡,但她從來沒有仔細思考過,很喜歡是有多喜歡。直到被現實給予沉痛一擊,心裡才有了明確概念。
「所以,要好好珍惜啊。」
沢田綱吉想起少年時,只是普通國中生的他突然成為黑手黨boss,將無辜的同學朋友拉進如此危險的世界。
當時也想過逃避推卻,但他們是他十分重要的存在,因為珍惜,因為不想失去,才會拼死守護,才有現在的他和改變後的彭格列家族。
第70章
第二天清晨, 太陽從海天相接的地方探頭,柔和的陽光灑下,溫柔地籠罩彭格列莊園。
早起的沢田兄妹結束早訓, 頂著滿身熱汗各自回房洗漱。
笹月惠披著浴袍從衛生間出來, 濕漉漉的長髮披散在後背,隨著走動滾下顆顆水珠,很快消失在地毯中。
被熱氣薰染的微微泛紅的面容嬌艷的不可思議, 仿佛熟透的水蜜桃, 讓人產生咬一口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