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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剛,萩原研二恍惚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明明什麼都沒看見,大腦卻瘋狂叫囂,讓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果然不簡單呢,笹月小姐~」
他收起小石頭,和松田陣平並肩往警察宿舍走,「糟糕,忘記要這位美麗小姐的聯繫方式了。」
知道幼馴染不是那個意思,松田陣平依然忍不住滿頭黑線,「喂喂,警察不能私自和受害人聯繫好嗎?」
「啊,這樣嗎?要等過一段時間嗎?」長發青年沉思片刻,突然笑起來,「唔,沒辦法,看來只能買漫畫了。《教父日記》,感覺是很有意思的作品呢,小陣平一定也很想看吧?」
「哈啊,誰要看這種聽名字就熱血上頭的漫畫啊。」
「誒——陣平醬就很熱血啊……」
「……閉嘴,hagi!」
兩人的身影慢慢遠去,逐漸融於夜色,再也不見。
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並沒有給惠造成太大的影響。反倒是吉田裕美和出版社的同事們,要儘快找到填補空缺的助理,還要趕連載進度,個個忙到飛起。
杯戶町二丁目十三番地,悅耳的和弦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一室靜寂。
臨窗的書桌上,伏案工作的惠抬頭,露出美麗卻稍顯清冷的面容。因為沐浴在陽光下,竟也有了與發色如出一轍的溫潤光華。
看到來電顯示,她臉上的疏離冷淡消失不見,嘴角輕抬,便是一個動人心弦的笑。
「ciao,爸爸!現在是,」她抬頭看一眼時鐘,「東京時間上午十點零三分,如果我的知識儲備沒出錯,義大利正值半夜。我很願意直到,你是半夜醒來突然想念我,而不是剛剛結束工作?」
「呃……我很抱歉,小惠。」溫柔醇厚的男聲響起,帶著歲月沉澱後的成熟睿智,笑著道:「你知道的,有些工作必須第一時間處理,即使是我,也不好耽誤。」
淺棕色的髮絲從腦後滑落,笹月惠隨手勾到腦後,專心關懷不知休息為何物的老父親。
「知道你不一定會聽,但我還是希望你記住——你已經不年輕了,別像年輕時那樣肆無忌憚熬夜工作。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好嗎?」
眼眸一轉,語氣稍顯促狹地加了一句,「否則,我就找媽媽和隼人叔叔告狀了。」
第19章
電話那頭,年華逝去卻風度更甚從前的彭格列教父啞然失笑。以艾琳娜和隼人的性格,被他們知道可不得了。
「或許,你願意和我有一個共同的小秘密?」
他配合地放低聲音,循循善誘,「這樣的小事,沒必要打擾你媽媽和隼人,對吧,小惠?」
「一切取決於你的表現,爸爸。」
如果有人看到現在的惠,一定會被她身上仿佛北極冰川都能融化的溫柔所蠱惑,情願傾盡一切,只為這溫柔永遠為自己綻放。
「讓我看看你的實際行動~」
電話那頭,儒雅睿智的年長者挫敗地嘆了口氣,「真嚴格啊,小惠。」
笹月惠不為所動,「因為爸爸總是忘記我的叮囑,不相信你喲。」
「這次真的記住了~」在女兒面前,沢田綱吉不是黑手黨教父,只是一個溫和慈愛還會撒嬌耍賴使心機的普通父親。
笹月惠果然扛不住,「……僅此一次,爸爸。」
「謝了,小惠~」
尾音飛揚,真的很開心了。
惠又小聲地抱怨幾句,男人認真聆聽沒有一絲不耐煩,反倒是眼中笑意越聚越多。像是匯聚了一整個冬日的陽光,溫暖柔軟得恰到好處,讓人恨不能撲進他懷裡再調皮地打個滾。
「我好想你啊,爸爸。」惠突然嘆息,聲音略有些哽咽,若有若無的哭腔順著電話線傳到對面,老父親的心頓時軟成一灘春水。
「嗯,我也很想你,比你所能想像的還要多。回來看看我們好嗎,小惠?爸爸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
經過沢田綱吉的改造,如今的彭格列家族和過去早已截然不同。即便如此,對繼承人的選拔依然嚴格到近乎嚴苛的地步。
在當年他成為彭格列十代目候選人的時候,其他有資格參與競爭的人全部因意外喪生。於是到惠這一代,繼承彭格列血脈的人只剩她和雙胞胎哥哥沢田家輝。
從娘胎里就密不可分的兩人,因此不得不站在對立的位置上進行競爭,其中的掙扎和痛苦,只有本人知道。
於是,在選拔落敗後,惠心裡其實大大鬆了口氣,並第一時間決定遠走日本,到父親的家鄉生活。
一來想換個環境生活,散散心;二來也是為了防止別有用心之人打著支持她的名頭對沢田家輝不利,在倆兄妹之間挑事拱火;最後才是追求成為漫畫家的夢想。
這一去,就是三年。
她已經有整整三年沒見過親人。
在這通電話之前,笹月惠已經有回西西里島看看的想法。此刻得到沢田綱吉的保證,心裡越發蠢蠢欲動。
女兒不吱聲,沢田綱吉有所猜測,嘴角悄悄揚起,卻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輕輕放過這一茬,另找話題。
「東京的生活還適應嗎?我是說,和義大利相比,無論文化習俗還是生活方式,差別大得驚人。」
當年初到西西里島,哪怕老師和友人都在身邊,他也慌亂無措過一陣子,鬧出不少令人哭笑不得的笑話,被Reborn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