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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和發行量最高的《周刊少年Jump》相比,連一些個自己眼中的小打小鬧的小作坊都比不過,恨得眼珠子都紅了。
旗下雖然設有漫畫雜誌《星漫畫》,已經從創刊時信心滿滿的周刊,淪落到可有可無的月刊,眼看就要淪為死氣沉沉的年刊或者直接被取締。
就在這個時候,笹月惠捧著《教父日記》上門了。
那時她來日本已有一年,原本躊躇滿志想要成為最棒的顏色漫作者,被現實幾悶棍打下來,終於認清現實。
為此不得不給自己找一塊敲門磚——先敲開漫畫界的大門,擠進去再說。
忍痛放下摯愛的顏色漫,在諮詢過爸爸獲得許可以及他不怎麼明顯但確確實實存在的打趣後,《教父日記》就此誕生。
比較過各個雜誌社出版社的情況,對《教父日記》倍有信心的惠,直接帶著稿件找上丸井出版社毛遂自薦。
漫畫部的編輯審完稿件的質量,對笹月惠的態度立刻變得殷勤起來。
這個說「老師一路過來辛苦了」,那個說遞上一杯茶請她在沙發上安坐,口中道「已經去請主編,勞煩老師稍等」。
被轟出門很多次的惠受寵若驚,高興的同時心裡還有些許酸楚——都是她畫的,怎麼待遇差這麼遠。
之後的事一如惠所想,她正式簽約成為丸井出版社旗下的漫畫作者。
鑑於《星漫畫》已經處在停刊的邊緣,主編大筆一揮,停刊一月進行整頓。同時在社長那立下軍令狀,以獲得大筆宣傳資金。
漫畫部寥寥無幾的幾名編輯一掃往日的頹廢,個個精神抖擻,忙得飛起。
完了一看,嘶——篩選的稿件竟然連一本周刊雜誌都填不滿。
對《教父日記》寄予厚望的他們,怎麼都不願將就把質量不太行的作品刊上去,唯恐將來敗壞雜誌的名聲,留下隱患。
最後只能來找笹月惠商量——您看一周更新兩章可以嗎,老師?
年少無知的惠根本不懂其中的險惡,覺得自己創作無壓力,怎麼都行。然後一失足成千古恨,悠哉游哉畫顏色漫的日子就此一去不復返。
為了不耽誤《教父日記》的更新,化身兢兢業業的996社畜,早也畫晚也畫,睜開眼睛要畫,閉上眼睛之前還在畫。
能明白那種感覺嗎?
本來很享受的事,突然變成背上的包袱,沉甸甸的壓在肩頭,覺得舒服才怪。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要抗議!我要休假!我要罷工!」
漫畫部主編知道後,差點抱著她的腿哭出血來。
作品質量上佳還格外高產的太太,誰不喜歡呢。眼看空霧老師就要成為漫畫界的明日之星,帶飛《星漫畫》,這時候斷更開天窗,豈不是自掘墳墓。
主編是位英年早禿的中年男士,年過不惑依然有一顆中二的少年心,一生放蕩不羈愛漫畫。
哪怕漫畫部業績不好,話語權比不上其他部門,年會還要被暗諷一波,依然□□的在這個崗位一坐十幾年。
說不是真愛,誰信?
見他哭的真情實感,惠難得感到不好意思。
這個,好像一不小心,演過頭了?
不就是嘴上說說,不同意你和我講道理嘛,我又不會不聽。
996啥的,主要是花了點時間在顏色漫上,不全因為《教父日記》。
真的,就一點點。
笹月惠心虛退走,老老實實回去肝更新。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外,眼淚橫流的主編擦擦臉,一秒復活。
「空霧老師……真是人美心善啊。」
換成別的黑心出版社,不得被啃的骨頭渣都不剩。
「得多看著點。」
「……」
笹月惠: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
人美心善黑手黨,這大概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和黑衣組織造福世界一樣滑稽(狗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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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吉田裕美的打擾,惠不得不暫停《□□》的創作,抓緊時間趕稿。
目的達成的吉田裕美無所事事,躺惠的沙發,吃她的零食,偶爾眼神對上還要登她一眼,扒皮監工演繹得淋漓盡致,看得她十分不爽。
惠深吸一口氣,眼睛一轉有了主意。起身將稿件取出,走到吉田裕美身邊,踢踢她的腳,「喏,之前你心心念念的東西,要看嗎?」
心心念念?
吉田裕美眼睛一亮,急忙放下零食去接稿件,「那位可愛的先生?」
可愛的先生沒有,女警花倒是有一位。
惠拒絕劇透,「自己看。」
說完,給自己倒了杯咖啡,重新坐回辦公桌後。
哈哈,小樣兒,叫你嘚瑟!
這可是半成品,後續劇情只存在於我的大腦。等著看到一半,抓心撓肺吧!
惠狡黠一笑,心滿意足的投入工作。
吉田裕美不知她的險噁心思,顧不上吃喝,端坐在沙發上,抱著無比虔誠的心翻開第一頁。
首先是男女主人公的人設插圖,各自獨占一整張A4紙的幅面,精美程度可以直接擺進書店。
人物表情動態衣著之類的不用說,本就是空霧老師擅長的。妙的是氛圍,也就是故事感。單只一張插畫,就勾起她往下看的興趣,想了解他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故事。
就是這個男主,怎麼看著有點熟悉呢?